第二十五章第2/2段
天红贝。
摸着满满一盒的珍药,眸子终究挡不住波波温潮,不争气地掉泪。
攥着小扁盒,蜷缩在余温已散的长榻上,她思绪模糊,泪眼蒙胧,觉得冷了,手胡乱往内侧抓摸,想拉来被子将自个儿裹紧,手却抓到长长一条带子。
抚摸带上绣纹,仔细再看,她能认出,那是一条袖带,却被他当成发带,用来捆他那头黑亮亮的乱发。
想到他发丝东翘西飞的张扬样儿,泪中不禁勾唇。
记得留药给她,倒忘了这条长带子吗……
欸,他这样待她,是要她怎么还?拿什么还?
【第八章】
太川行的码头区仓库,这两天多了游家二爷这一个免付工资且一人能抵十人的搬运工。
太川行的伙计们、船夫们和工人们,任谁都爱亲近这位珍二爷,比起那位江北第一冷面王、笑比不笑可怕的秀大爷,珍二这有肉大伙儿一起啃、有酒大伙儿一块喝的豪爽性情,实在太能吸引人去亲近。
晚间,货皆入库,活已干完,珍二爷与众人在码头区席地而坐,痛快饮酒。
酒过三巡,吐出心里苦闷,大伙儿抱着酒坛子七嘴八舌抢言……
「珍爷,听您这么说,咱还不得不说说您那好兄弟!那个啥……啥儿……烈女怕缠郎听过没?」几个人在旁点头附和。「听过,那很好,既然俗话都这么说,肯定有它的理,您说您那好兄弟被姑娘家摆了一道,人家姑娘用了他、强了他,末了却不认账,还要跟您那兄弟路归路、桥归桥……您那兄弟就由着她,然后还自个儿生闷气跑掉?这哪里可以?!姑娘家摆冷脸,冷言冷语,您那兄弟就使出缠字诀,死缠活缠,缠到她不得不跟您纠缠……」
「不是我,是我那江湖好兄弟!」急急否认。
另一名老伙计挠挠山羊胡子道:「是说这姑娘胆子忒大、脸皮忒厚,竟敢对珍爷那好兄弟使强,如此看来,姑娘也非三贞九烈的女子,她不要您那兄弟……嘿,珍爷,莫非您那好兄弟不好使?」
「……不好使?」长目里的酒气瞬间被逼退了些。
一名工人接话,呵呵笑道:「就这儿不好使啊。」一手探低,捧着胯间家伙。
「胡说!他好使得很!都不知使得多好!」激切高嚷,险些砸破酒坛。
「珍爷又不是那姑娘,怎知您那兄弟能不能用、好不好用?」
「我那兄弟,我、我知道他的,他绝对好用!」胸脯拍得啪啪响。
「拜托你都没在听呀?!珍爷不是跟他的那位好兄弟,珍爷是跟他那位好兄弟的那位姑娘,所以那位姑娘其实就跟了珍爷这样那样……」真拗口啊!
「原来都这样那样了,珍爷您既然跟了那姑娘,卯足劲就得缠到底啊,缠到人家姑娘无力,姑娘软绵绵无力了,嘿,您不就大胜利?」
珍二爷被众人醉言醉语说红了脸。
耳根热烫,辩都辩不清,驳更驳不了,但胸中倒是阵阵激荡。
就是莫名其妙「中招」,动心动欲动情,才由得她那样张狂。
他想明白了,何必自身纠结难受,她敢无赖,他也无赖给她看!
「咦?咦、咦……珍爷这么急作啥甚?茅房不在那边啊!」
「珍爷寻姑娘去了,你就乖乖喝你的酒吧!」
入夜,「雪霁堂」的侧间书房犹灯火通明,穆容华将广丰号总账房送来的一匣子里账本子带回府内,今晚欲挑灯细细查看。
睡不睡反正没差,这两天她总睡不下。
原就浅眠,加上心里发堵,就更难好睡。
明明是她欺负珍二,对他不好,难受的却是自己。
宝绵原陪着她,后来实在困得快撑不住眼皮,她赶着小姑娘回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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