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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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时候,她真觉自己虚伪至极,贪恋他强而有力的拥抱和结实温暖的躯体,却不愿对己心承认。

  她主动拥抱他,仅有那么一次,那是因——游家老太爷仙逝。

  游老太爷白手起家,开创江北最大粮油行太川行,老人家是江北商会的大老之一,她亦是江北商会的成员,以后进晚辈的身分前去游家吊唁,十分该当。

  那些天,上老太爷灵堂拈香吊唁的各路商行和商会人士多如过江之鲫。

  她见珍二葛麻白衣戴孝在身,与众人对应虽寻常淡定,但一张面庞棱线清锐,五官较以往深峻,明显消瘦许多。

  她步上灵堂时,接触到他深深的凝注,那眼神深具穿透力,那一瞬间,心被掐紧,她整身一片细细颤栗。

  动手拈香三回,她闭起阵,意虔诚。

  那一头,她在游家待了许久,跟禾良妹子说话,跟许多相熟相不太熟的商家交际,直到堂上僧道诵经。她瞥见他离开灵堂转进内院,便趁旁人没留意时偷跟了去。

  她在园子里找到他。

  这让她想到自己,心里难受时,常也躲进花木扶疏、湖石假山错置的园中。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却未回头。

  他两手分别支在腰侧,宽肩微颓,垂首不知想些什么……她从未见他落寞失意,他一向那样刚强、那样豪迈不羁,眼前那道孤身落进她眸底,涌起的层层意绪扯痛她五脏六腑,想也未想,当真连身所何在都不管了,她朝他奔去,从身后紧紧将他抱住。

  「穆容华……」

  他身子先是绷起,而后才缓缓放松,大掌亦缓缓握紧她的手。

  他唤着她,嗓声低沉似叹,然后无语。

  她听闻过游家一些事,知他爹亲早亡,娘亲亦不在身边,祖父与兄长是他唯二的血亲,老太爷对他们兄弟俩来说,是如父如母且亦师亦友的存在,他性子确实潇洒不拘,但看待「情」之物却较谁都认真,如今祖孙之情虽圆满,想来他还是伤怀,需要多些时候调适。

  那一日,他后来旋过身回抱她。她倒有些不好意思,想退开,他却将她搂得更紧,面颊摩挲她的发,语透乞意——

  「让我抱抱你。」

  她乖驯了,喉头微哽,放软身子任他拥抱。

  想想,他就这样偷偷摸摸跟了她将近两个年头,这两年,江北商界那面象征「发达」的金红花旗依旧在四年一度的「抢花旗」盛事中,被游家太川行连届夺下,她广丰号还是无缘迎回那面旗子。

  但与金红花旗虽无缘,广丰号仍有大丰收。

  穆家的关外货栈与南北商路皆有发展,尽管比不上游家太川行,却也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特别是方家大族后来肯借银挹注,那让她更无后顾之忧,而最后替她说服方家长辈的人,自然是渐渐受长辈们重用的大表哥方敬宽。

  她跟珍二偷偷摸摸的这些日子,当真发生不少事。

  每当促成某件大生意,觉得痛快,内心意气风发时,她会想到的人,是他。

  偶然事走得不顺,觉得沮丧无力,欲寻人陪她痛饮,她会想到的人,还是他。

  每每困在她的「小日子」里闭门休息,腹疼虽已不严重,但仍闷闷疼着,用着那珍贵的天红贝舒缓身子,她可怜兮兮蜷在榻上,想到的人依旧是他一个。

  游石珍。游家珍二。珍二爷。

  她不想太在意他,怕一直依赖下去,到了终该割舍之时,将痛不欲生。

  只是每每下决心了,为何心中难受时,盼的还是那一人、那一个强悍的拥抱?

  「宛然斋」的内室寝房——

  娘亲已闹过又闹。

  肉身日渐虚弱,加上心病一起,足能将神魂折磨碎尽。

  她想唤住阿娘,好想、好想将娘亲唤醒,能不能如她所愿……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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