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决断第2/2段
在楚辞的安抚下，采薇的情绪渐渐缓和。听到这话，她终于止住了哭泣，抬起头，略带哽咽地回答：“无非是重男轻女，或者孩子有毛病怕养不活吧？”</P>
楚辞轻轻摇头。</P>
前世，她只在文献里读到过，流放之地的人们为了躲避人头税，会把刚出生的婴儿溺死或丢弃。没想到几日之后，身边真的有人亲眼看到了这样的惨剧。</P>
日后或许还会有更多，楚辞心中叹息。“采薇，这里是崖州。”</P>
采薇虽不明就里，但楚辞已无意再作解释。又见楚辞没了起初的好心情，且面露疲态，便顿时明白是他们惹了祸。</P>
一路上再也不敢随意开口。</P>
直至回到客栈，楚辞将自己关进房间。两人无奈，只得悄悄找到范景瑞，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公子，都怪我们多嘴，不然少夫人也不会如此难过。”</P>
范景瑞是个纯粹的古人，听闻此事虽也会感到不适，但更多的是对墨砚和采薇的不满。“多嘴多舌，去房里跪上一个时辰。”</P>
“是。”墨砚和采薇不敢有任何异议。</P>
范景瑞在墨砚、采薇离开后，便去找了大姐范千希。他记得楚辞曾打趣说过，治愈心情不好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吃些甜食，让甜味沁入心田就好。</P>
范景瑞决定如法炮制。</P>
难得自家弟弟懂得哄媳妇了，范千希自然是全力支持。不过二十分钟，范景瑞便端着一盘造型精巧的蒸蛋糕，敲响了楚辞的房门。</P>
“请进——”楚辞的语气仍旧有气无力。</P>
范景瑞推门而入，在床边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下，方道：“你不是说过，心情不佳时，吃些甜食，让甜味渗进心尖就好了。这是大姐特意为你做的。尝尝吧？”</P>
蒸蛋糕，之前自己不过是随口提过两次。没料到大姐竟真的做出来了。楚辞的心微微一暖，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真甜！”</P>
“喜欢的话，就多吃一些。”范景瑞见甜点果真有效，便劝道。</P>
楚辞却没有再吃，“其实我早有心理准备，崖州资源匮乏，有春税、秋税、土地税，甚至上一任县令还多加了一项人头税，最后到耕种之人手中的，已不足十分之一。这个时代，人们又无任何避孕措施……”</P>
楚辞絮絮叨叨地说着，看似在为那些人开脱。但范景瑞明白，楚辞仍在为那幼小的生命哀悼。</P>
“娘子心怀仁慈，悲天悯人，然逝者已矣。与其沉湎于过去的悲伤，不如珍惜当下，多行好事，为那些仍在苦难中的人们带去一丝温暖和希望。”</P>
楚辞轻轻摇头，即便范景瑞完全符合自己的心意，对自己也十分包容。但楚辞仍觉得有所欠缺，几千年的隔阂果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弥的。</P>
离开吗？可自己又能去往何处呢？</P>
楚辞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时代犹如一座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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