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惊变第2/2段
听着书吏官念出座位号，顾明达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恭桶就放在考场内的丙区，他多半要得一个厕号。</P>
但下一秒，书吏官忽然说道：“拿错了，丙号放完了，顾明达，你是丁五十一号。”</P>
顾明达闻言一愣，跟随差役往丁区走，他的心情像是在经历经年累月的阴霾之后，头顶的天空忽然拨云见雾一般，丁区，跟厕号可没什么关系。</P>
考棚依旧是那么狭窄破旧。</P>
顾明达提着装了笔墨纸砚的考篮，提脚迈步走了进去。</P>
他第一时间检查起里面的陈设。</P>
桌子是好的，长凳也没坏。</P>
头顶肉眼看着不漏风不漏雨。</P>
这样一个一切完好又并非厕号的考棚，在他近二十年的赶考生涯里，几乎是绝无仅有的。</P>
他考上童生那次，难得没有考前出意外，但考试时下雨，考棚漏雨，挣扎着写完试卷，出来后大病一场。</P>
顾明达在心里悄悄告诉自己，如今得了正常的考棚，就怕左右的考生不正常。</P>
他还曾经遇到自己卷子写得好好的，隔壁考生答题答崩溃了，忽然发疯，随机在周围的考生试卷上泼墨。</P>
他就被疯子考生选中了，毁了试卷。</P>
顾明达在考棚里坐了约莫一炷香，听到远远传来云板的声音。</P>
紧接着，考场厚重的大门被关上。</P>
“闭门落锁，静坐待卷。”这句话连喊数遍，确保考场内的近千名考生都能听见。</P>
没多久，就有差役前来发放写答卷的红格子宣纸，顾明达仔细检查一遍。</P>
宣纸平整无痕，没有缺一角或者污痕。</P>
他提笔刚刚写好自己的姓名等信息，便见到有数名差役举着木板子巡视全场，木板子上贴着的，就是本场的考题。</P>
多年科考落榜的经历，已经让顾明达养成了极其谨慎的性子。</P>
他将考题看了数遍，一字一句地全都看清楚后，确保没有看漏、看错后，这才开始想怎么破题。</P>
正试考一天，辰初开考，酉初（下午五点）收卷。</P>
中午，顾明达拿起考篮里，早上张芸娘准备好的炊饼，一口一口吞咽着。</P>
考题他已经答得差不多了，下午誊写在答卷上就可以提前交卷。</P>
是的，提前交卷。</P>
顾明达并不打算在考场久待，按照他的运气，他觉得自己待得越久越容易发生意外。</P>
炊饼还未吃完，意外就来了。</P>
“考不上！考不上！你们都考不上！”</P>
顾明达眼睁睁看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从他隔壁的考棚里窜了出来。</P>
他第一时间放下炊饼，将身前的一堆纸张抓住藏在身后，防着疯子毁他答卷。</P>
中年男人一个猛子扑到顾明达的考棚，伸出手来做出一副伸手要抓卷子的姿态。</P>
他看着顾明达桌子上摆放着一堆杂物，唯独没有看到纸张，瞪大眼睛，脑门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P>
“卷子！卷子呢？你卷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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