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故人第1/4段
夜风卷过营帐,把夜市间浮动的酒香吹得到处都是。
陆曈恍惚一瞬。
十七。
好像许久没有人唤过这个名字。
从芸娘走后,再也没人这般唤过她,让她恍然觉得自己还在苏南落梅峰的茅草屋中,从来不曾离开过。
陆曈怔怔盯着他手中银戒,许久之后,终于回过神来。
“它怎么在你这里?”
以戚玉台之心胸,很难不对陆曈出手,而陆曈只是个翰林医官院的女医官。
她淡漠开口:“戚玉台的狗被我杀了,难道你没有看见,那些人现在都不敢看我。”
又或许她被狗咬,心里有些烦躁罢了。
执拗地将所有帮助拒之门外。
“不必。”陆曈打断他的话。
裴云暎挑眉,目光掠过桌上银戒。
“正打算与老爷说这件事,”管家垂首,“老爷,围猎中止了,太子一行已回宫。”
萧逐风打量着他脸色。
陆曈不语,拿起桌上药瓶。
裴云暎道:“今日起,我会让人盯着太师府动作,之后,我要进宫一趟。”
黄茅岗林木静谧,云散山头,一轮明月照在半山腰上,把夜色也淋出一层惆怅。
“说。”
夜里山风清凉,吹得远处河梁水中灯火摇摇晃晃。
陆曈一顿。
“算了,已比我想得好得多,还好你今日有分寸,我还担心,你会一怒之下杀了戚玉台。”
裴云暎拧眉:“哪来的谣言。”又道:“少毁我清誉,我要是打算和太师府结亲,疯了才会来救你。”
他想起白日看到陆曈的那一刻。
那时陆曈被围在众人之间,浑身伤痕累累,他险些没忍住拔刀结果此人。
陆曈认真看着他:“说不定你想拿我人头做投名状。”
宁死也不肯投降。
末了,陆曈冷冷开口:“就因为你四处招蜂引蝶,惹得戚玉台为他妹妹打抱不平。如今戚玉台已经恨上了我,我日后想要再接近他又犯了难,裴大人,”她怒道:“你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
灰犬的尸体被一并拖下山,大抵死得太惨,落在众人眼中眼色各异,不知戚玉台是否又在其中添油加醋了什么,医官院的几个医官进帐子给她送药时眼神都变了,目光隐隐流露出畏惧。
都这么久了,这人居然还能记得当时在仁心医馆杜长卿的胡诌,着实可恨。
他叹道:“陆大夫,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
裴云暎看她一眼:“怪我。”
说完这句话,他就掀开帐帘,弯腰走了出去。
其实,就算没有那只银戒,就算她并非“故人”……
青年神情冰冷,漆黑双眸里,杀意渐渐凝聚。
暗夜沉寂,他在她对面坐着,一身鸦青澜袍,衬得五官动人心魄的俊美。含笑看着她时,许是灯火温存,凛冽的眼里竟也有片刻温情。
陆曈:“不用。”
“栀子摔坏的,自然该殿前司赔。”
“我是会去刑场上偷尸体的贼。”
她飞快开口:“我要回西街休养一段日子,正好有别的事要处理。如果裴大人真想帮我,就让这些日子不要有多余的事来打扰我,不管是戚家还是别的什么,给我多一点时间。”
沉默良久,陆曈道:“还好。”又问:“你呢?”
陆曈警觉:“你想做什么?”又忽然想到什么,蓦地看向他:“你我现在本就说不清……”
陆曈哼了一声,想了想,终是把先前在医官院门口遇到戚家马车、黄茅岗上和恶犬撕咬时戚玉台说的话一一说与他听。
“听说你要做太师府的乘龙快婿了。”
“我也想知道。”
人总要经历风雨才成长,他历来遵循此种规则,对自己对他人一向如此。
她看向帐子。
药瓶精致,瓶身狭窄,瓶塞用一个小小的红木头刻着。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殿前司禁卫们常把这话挂在嘴边——对那些他们救下如果裴大人真想帮我,就让这些日子不要有多余的事来打扰我,不管是戚家还是别的什么,给我多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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