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裴云暎):塔第4/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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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和太子明争暗斗,对这闲散王爷从未放过在心上,一边沉于安逸,一边蛰伏已久。

  厮杀中,梁明帝颤抖着手指向他:“裴云暎,你竟敢犯上作乱?”

  他淡淡一笑:“论起犯上作乱,谁比得过陛下呢?”

  “你……”

  “你这样的人,”裴云暎冷冷道,“也配为君?”

  “为何不配?”皇帝怒吼,“朕哪里比不上元禧,就因为他是太子,这江山帝位就该在他手中。他有忠臣有兄弟,有最好的一切,父皇骗了我,嘴上说我是他最疼的儿子,实则还是偏心,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

  “他们都该死!”

  “朕当年就不该留你!”梁明帝喘着粗气,脸色狰狞地盯着逼近的宁王,“还有你!隐忍多年就是为了眼下……好一个闲散王爷!”

  “兄长又何尝不是呢?”宁王冷笑,“你该庆幸,偷来的东西被你占了这么多年。”

  “一介贼子,妄图江山,可笑。”

  刀锋斩过,所有恩怨戛然而止。

  筹谋多年的复仇终于落下尾声,大仇得报,他回望过去,竟有些想不起来时之路,内心一片空茫。

  不知陆曈大仇得报那夜,仰头望向长乐池边烟火的心情,可曾与他一样?

  他在盛京料理完严胥后事,元朗点他去岐水,他知道元朗是故意的,这位与他同行多年的宁王殿下,即便登上皇位后,仍保留着从前的一点八卦与市井。

  他从善如流。

  裴云暎想得很明白,人与人相处,犹如面对面行走,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

  她走得慢无妨,他愿意多走几步。

  他庆幸自己多走了几步。

  才知道她曾那么苦、那么疼,那么孤单过。

  原来她一直推开自己,是有更深的难言之隐。

  幼时他骄傲飞扬,眼高于顶,旁人邀约总不愿搭理,母亲告诉他:“阿暎,你这样,日后不会有人与你说话。”

  “不需要。”

  “可是阿暎,人的一生,高兴或是不高兴,倘若只有一人独自领略,就会非常孤单。”

  陆曈就曾这样的孤单过。

  好在以后不会了。

  从今往后,无论悲喜,离合爱恨,他都会和她一同分享。

  他走进书房,陆曈正坐在书案前,认真搭建他那堆木塔,木塔高高耸立成一团,最上的一颗怎么也搭不整齐。反反复复几次,陆曈脸上已有不耐。

  他牵了牵唇,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将那只木块往上摆,边道:“不要着急,建塔需要凝心静气。”

  她被笼在他怀里,发顶擦过他下巴,顿了顿,没好气道:“你在这里,我怎么宁心静气?”

  “啧,你这是在怪我令你分心?”

  “不然呢?”

  “都怪我这张脸。”他感慨。

  陆曈转过脸来,蹙眉盯着他,半晌,一本正经道:“这张脸的确长得像我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

  “欠了我银子的故人。”

  他扬眉:“银子没有,人有一个,要不要?”

  陆曈佯作嫌弃:“凑合吧,脸还行。”

  “……那我还赚了。”

  她抬眼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

  裴云暎跟着笑了起来。

  木塔静静立在桌上,曾被人一粒粒堆起,又被人阒然推倒,反反复复,前前后后,见证他的过去与现在,脆弱与坚强。

  将来日子很长,不敢说再无困惑,但他已经很久不搭木塔了。

  她是最后一颗。

  也最有分量。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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