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试探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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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五楼前,一辆马车疾驰而过,穿过闹市,朝东而去,而后在忠义将军府门前停了下来。 卫府有丧,门庭清冷,挂满丧布却不设灵堂,只因卫氏家主和长子尸骨还未接回来。 阿笙在车架之上端坐着,她神色微敛。 前往通州之前,她须得先探一探卫琏的虚实。 江淮一面之后,阿笙与卫琏并无接触,她亦不知这位卫小公子是否还记得那时的一面之缘,但裴钰当初以航渡引护他返回帝京,这份情他该念才是。 阿笙不知卫琏究竟是否已然投靠皇帝,今日这卫府之门,踏得凶险。 未久,仆从于车外低声,道:“姑娘,请。” 阿笙下了车驾,看了一眼那忠义将军府的牌匾,而后踏入卫府。 此时一名世家之人正巧从内走出,掌事相送,几番感激慰问。 “卫小公子可还好?” 阿笙上前率先做的是慰问。 那掌事得门房提醒才知晓阿笙的身份,既然是窦氏来人,怠慢不得,掌事亲自将人迎了进去,在正堂请阿笙稍候。 阿笙端坐客座,抬头便见卫府堂上所挂画作,高堂之上悬挂的是一副《百马图》,听闻是先帝亲自所作,赐予卫氏先家主。 卫氏三代忠勇,将家中儿郎尽数送到了南边的战场,一门英烈,几乎都是马革裹尸的下场。 先帝曾言,卫氏功勋已然是赐无可赐。 卫家家主知晓卫氏功勋过盛,为免将来子嗣被盛名所累,因此辞谢了先帝欲封异姓王的打算,只给后人留下了忠义侯之封。 阿笙曾经听先生讲过,卫氏是大义之家,卫氏一门守的是百姓的家国天下,而非高官厚禄。 这样的人家在如今这世道当真是少了。 此时院外来人,阿笙起身,但见那个纤瘦的少年脸色几分憔悴,他身着素服,府门未挂丧布,但他心中已然蒙哀。 见着阿笙前来,卫琏抱拳见礼。 “江上一别,卫小公子别来无恙。” 卫琏面色疲惫,却还是勾了勾唇角,“却不想笙姑娘竟然是窦氏之女。” “华清斋广纳天下生徒,我不过是其中的沧海一粟罢了。” 卫琏听她刻意提到华清斋,心下会意,故屏退了庭前守着的仆从,看着阿笙道:“我知笙姑娘与九公子相识,今日前来的目的不妨直言。” 阿笙见他此番举动,心下已经知晓卫琏的态度,他还记得那日江上,百艘航渡引护他之事。 阿笙直言道:“卫公子此番通州之行,可还有别的目的?” 卫琏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女娘,沉了沉眉目。江淮之时,他便知此女聪慧,今日能亲自上府门提问此事,当是心下已经笃定。 见他并不开口,便是默认了阿笙这话。 “可否告知,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事?” 皇帝暗谕,辛内官亲传口谕,此事除了卫琏,当无人知晓。 “猜的。” 卫琏愕然,却见阿笙收了玩笑,“是卫公子这点兵的阵仗让我有所怀疑。” 朝廷并未公布卫氏此次南下带兵真实数量,因此未动仓部粮库,而是让窦氏为通州之行临时调集粮草,窦府能知此事亦不算难。 “父兄身亡的消息传回帝京之后,圣上虽派人来慰问,但却未提镇南军帅印归处,卫氏镇守南境数十年,他便想这般简单将我满门的性命落到一堆金银之上。” 卫琏提及此事,却是垂了眉目,他置于身侧的手不由拽紧了身上的素服。 阿笙见他如此模样,不由感叹,少年未成却保护不再,忽然被拉到这名利权势的角斗场中,任人拿捏。 卫氏执掌镇南军多年,军心臣服,岂是一方帅印能够彻底左右的?皇帝如此刻意的行为,便是等着卫琏自行踏入这场谋划中。 阿笙看着卫琏,心下不忍,不由开口道:“卫小公子可去过前线?” 闻此,卫琏摇了摇头,“我自小身子孱弱,家中不曾让我去过边关。” “我在地字阶学习的时候,先生曾说镇南军骁勇善战,其原因一半在于卫家练兵有方,一半在于军士彻底臣服主帅。” 阿笙刻意敛了敛眉目,语带柔软,问道:“卫公子,若是你,要掌控这二十万大军,是想要那一方死物,还是想要卫氏的儿郎?” 卫琏听出阿笙这话中有话,他细细端倪,眉目不由皱起。 “你的意思是皇帝故意以帅印激我?” “卫公子聪慧。” 阿笙抬眼,眼中却是一片波澜不惊,“卫氏统帅镇南军三十余载,卫家主与大子又刚死于非命,若皇帝此刻不给任动仓部粮库,而是让窦氏为通州之行临时调集粮草,窦府能知此事亦不算难。 “父兄身亡的消息传回帝京之后,圣上虽派人来慰问,但却未提镇南军帅印归处,卫氏镇守南境数十年,他便想这般简单将我满门的性命落到一堆金银之上。” 卫琏提及此事,却是垂了眉目,他置于身侧的手不由拽紧了身上的素服。 阿笙见他如此模样,不由感叹,少年未成却保护不再,忽然被拉到这名利权势的角斗场中,任人拿捏。 卫氏执掌镇南军多年,军心臣服,岂是一方帅印能够彻底左右的?皇帝如此刻意的行为,便是等着卫琏自行踏入这场谋划中。 阿笙看着卫琏,心下不忍,不由开口道:“卫小公子可去过前线?” 闻此,卫琏摇了摇头,“我自小身子孱弱,家中不曾让我去过边关。” “我在地字阶学习的时候,先生曾说镇南军骁勇善战,其原因一半在于卫家练兵有方,一半在于军士彻底臣服主帅。” 阿笙刻意敛了敛眉目,语带柔软,问道:“卫公子,若是你,要掌控这二十万大军,是想要那一方死物,还是想要卫氏的儿郎?” 卫琏听出阿笙这话中有话,他细细端倪,眉目不由皱起。 “你的意思是皇帝故意以帅印激我?” “卫公子聪慧。” 阿笙抬眼,眼中却是一片波澜不惊,“卫氏统帅镇南军三十余载,卫家主与大子又刚死于非命,若皇帝此刻不给任何交代便收回帅印,能否让镇南军的军心臣服?” 阿笙缓了缓语气,未免让自己显得过于咄咄逼人。 “这帅印由你亲手交上去那才是天下归心,如今他拿着迟早得给你的东西,去与你换杀人的条件,这无本的买卖咱们这位圣上做得最娴熟。” 卫琏眸色振动,又听阿笙道:“若你此行未能击杀裴钰,他便拿着理由,让你心甘情愿交上持兵之权,若你此行成功击杀裴钰,这杀人的罪过便是你卫氏承担,更甚者,若你被裴氏之人反杀……” 阿笙顿了顿,“左右他都能做那渔翁,坐享其成。” 听闻阿笙的话,卫琏置于身前的手握紧了又松开,他抬眼看向阿笙,神色肃穆:“我知笙姑娘此行是为了九公子而来,但如今箭在弦上,你口中的那位是央国圣上,我即便知他谋划,又能如何?” 卫琏眉目紧蹙,一双瞳眸之中透着无可奈何。 “我卫氏一族除我之外还有庶子老者,我若抗旨,我这满门如何能活?” 这南方的战火却在帝京烧上了人心。 阿笙看着这样的卫琏,那种灼烧心肺的无奈,让她无比熟悉。 阿笙起身,欠了欠身,她敬的是女娘的垂首之礼,但抬首时,却目光皎皎,毫无柔弱之感,“得卫公子此言便足以。” 听闻阿笙这话,卫琏眼中生光。 他起身,抱拳道:“笙姑娘,我明日即将启程,在我抵达通州之前,若姑娘能想得法子破眼前这僵局,我当即收手,绝不恋战。” 说完,卫琏默了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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