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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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要想?

  阮跃进直接道:“当然是上机器。”

  他费这些劲来学手艺,那就是为了学缝纫机的,只有他老裁缝这有缝纫机。

  要是想学手工,他在哪里不能学?他奶奶他妈妈谁不会点针线活?

  再说捏针做针线娘们唧唧的,都是女人干的事,他学那干啥?

  老裁缝没多说什么,直接带他去正屋。

  他到缝纫机前坐下来,伸手抽了上面的线,把下面的底线也掏出来,最后把针也给卸下来,看向阮跃进说:“我只教一遍,学不会不教第二遍。”

  阮跃进默默吞口气,片刻出声:“只教……一遍?”

  老裁缝微仰头盯着他,光明顶显得尤其突出,“你不是说你适合当裁缝嘛,能继承我的手艺嘛?我教徒弟都这样,会不会都只教一遍,不教第二遍。”

  阮跃进清清嗓子,撑着气说:“好吧,一遍就一遍。”

  老裁缝落下目光放下缝纫机的压板,把脚放到下面的踏板上,继续说:“怕你浪费我东西,先教你最简单的,踩空机器。你只要能保持机器不倒转,就行了。”

  阮跃进站着应声:“好。”

  老裁缝抬起手扶住转轮,手上一边演示嘴上一边说:“看好了,用手转动右边这个轮子,脚下同时踩踏板,让机器转起来就行。”

  他是老手艺人了,踩了一辈子的缝纫机,其实不用手去转右边的轮子,单用脚也能把缝纫机给踩起来。所以他用手带,就显得更为轻松容易。

  阮跃进看他踩的如此轻松,眨着眼目露疑惑,“就这样?”

  他甚至都有些想笑——就这?就这样?

  老裁缝不跟他多废话,直接站起来,把高板凳让给他,“你来吧。”

  阮跃进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到缝纫机前坐下来。他把脚放到踏板上,右手扶住右边的轮子,照葫芦画瓢,手上转轮子,脚下踩踏板。

  结果刚踩下去,手里那轮子转反了。

  老裁缝照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反了!”

  阮跃进瞬间笑不出来了,捂着自己的后脑袋,敛了表情,连语气也敛了不少,只小声道:“刚上手不熟而已。”

  老裁缝懒得再理他,说过不教第二遍就不教第二遍。他就见不得蠢头蠢脑的人,所以直接转身往院子里去,随口扔一句:“自己摸索,踩坏了缝纫机要赔。”

  阮跃进看他出去倒松了一口气,免得自己一遍两遍不行,他再在这里说些不留情面的难听话,或者直接上手抽他。他自己琢磨琢磨,肯定能琢磨出门道来。

  但他自己琢磨了半天,琢磨出了一头汗,也没琢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他手带的方向是正的,怎么就松开手脚下一踩,那轮子就反转了,有鬼不成?

  越琢磨不明白越急,他看着那倒转的破缝纫机简直想砸上两拳。但因为这东西实在太贵,他要是砸坏了可赔不起,所以只能忍着。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孙小慧问他学得怎么样,他要面子,便说:“挺好的。”

  下午过来继续琢磨其中门道,在请教老裁缝和不请教老裁缝间犹豫。

  最后忍不住请教了,老裁缝直接给他甩一句:“不教第二遍,学不会直接走人。”

  阮跃进:“……”

  老裁缝还奚落他,故意学他上午的语气说:“就这样?”

  阮跃进:“……”

  老光棍,死老头,难怪讨不到婆娘!

  ***

  阮溪都还没走人呢,他能走?

  阮跃进自然没有走人,他又坐在缝纫机前自己琢磨了一下午,琢磨得实在暴躁的时候,他不能对着这破机器发泄,就趴在缝纫机上喘粗气。

  喘过了爬起来继续踩,然后在太阳坠到西半空的时候,他手和脚突然间联动出了奇妙的感觉来,那轮子在他眼前开始正转了!

  看到轮子正转,阮跃进有些激动,便抓着那种感觉又试了几次。

  每次轮子都是正转的,他顿时兴奋起来,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吆喝了一声。

  吆喝完他的自信就全回来了,眼神里光彩极盛,坐下来在缝纫机前继续踩空机器,听着缝纫机转动的声音,时快时慢,心情简直好到不行。

  傍晚他离开老裁缝家是哼着歌的。

  沿着山路回到凤眼村,在快要到家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从公社回来的阮溪。

  以前他看阮溪那是矮半截,现在则是直接矮一大截。

  他和阮溪打招呼:“大妹回来啦。”

  阮溪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直在赶路,连夜里都只是坐下来休息一会,并没有找地方稍微睡一觉。她累得几乎灵魂出窍,没心情搭理阮跃进,只应一声:“嗯。”

  刘杏花在屋里听到阮跃进的话,忙出来看一眼。

  看到阮溪回来,她连忙上来接阮溪手里的酒葫芦和身上的书包以及水壶。

  看阮溪满脸的疲惫以及黑黑的眼圈,刘杏花心疼道:“累坏了吧?”

  阮溪没说话,进屋倒上一碗水,一口气给喝了精光。

  喝完水她勾个板凳坐下来,缓了好一会才虚软着声音说:“葫芦里装的是满一斤的酒,奶奶你倒出半斤给爷爷喝,剩下的我明天拿去给师父。”

  刘杏花直接哎哟喂,“你还惦记他喝不喝酒,你快歇会吧。”

  阮洁在灶后烧火,看阮溪累成这样,连说话都费劲,也说:“姐,要不你赶紧先去睡一会。等会晚饭做好了,爷爷和五叔回来了,再叫你起来吃饭。”

  阮溪摇摇头,“奶奶,我还有事跟你说。”

  刘杏花道:“有什么要紧的事非得现在说,你赶紧歇会去。”

  阮溪调整一下气息,看着刘杏花,“我去了三姑家,还在她家睡了一晚。姑丈看起来很不欢迎我,而且我看到三姑的胳膊上全是紫印子,像是被人给打的。”

  听到这话,刘杏花蓦地一愣。

  阮溪继续说:“她自己说是磕的碰的,但我觉得不是。她还不让我跟你们说,怕你们会担心。但我觉得,这事你们必须得知道,不然三姑可能会一直受欺负。”

  被谁打了要瞒着不让他们知道?

  刘杏花眉心慢慢蹙出个疙瘩,“他刘雄敢欺负我女儿?”

  阮溪:“他有什么不敢的,这些年您和爷爷年纪大了,根本没法出山。公社离我们这这么远,三姑想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他还不是想怎么欺负怎么欺负?”

  刘杏花气得咬牙,“他要是真欺负了翠芝,我跟他刘雄拼老命!”

  阮溪实在太困太累了,歪着头用手掌托着脸,眯着眼睛说:“的轮子,照葫芦画瓢,手上转轮子,脚下踩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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