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仙妖佛魔第1/4段
念经声骤然停止。
道场内的哭声跟着停顿。
雨声夺回了它该有的声势,和尚被刀砍出的伤口淋了水,竟又长出了新的手臂。
苏真的刀再度斩落时,新生的手臂竟不畏疼痛,空手抓住了两口钢刀的刀刃,紧扣刀身的手指宛若铁钉,苏真难以将刀抽回。
“又是你这妖女!!”
怀清禅师面目狰狞,盯着他的双瞳放出黄色异芒,忿恨嗔怒从中一一闪现,他朗声道:“本座为众生祓除心魔,为无上善举,这道场圣地,岂容你这妖女放肆!”
听到这话,师稻青不由惊愕,暗忖:‘妖女?这妖物居然是雌的?’
念头一闪而过,台上已战了起来。
苏真已是妖体,爪牙皆利,他抽不回刀,干脆弃刀,直接以利爪向和尚心窝掏去,要夺那妖乘经。
怀清禅师先前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可这道场讲经之后,他不知从哪吸来了力量,实力暴涨,更胜往昔。
苏真弃刀,他便将夺来的刀横挡身前,以此应对苏真接连不断的进攻。
他实在不善使刀,挡了十几招后也将刀弃了,与之肉体相搏。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互拆了五十余招。
苏真一爪在他肩胸处撕下了大块血淋淋的肉,怀清禅师也一掌拍中苏真心口。
这本该是摧心的一掌,可这妖躯的心脏实在太过强劲,心脏受掌劲挤压,非但没有爆裂,反而奋力搏动,将这雄浑的力量尽数反弹了回去,震得怀清腕骨断裂。
苏真登时反击,轰拳不断,攻出百道残影,打得怀清禅师浑身皮肉颠颤。
怀清禅师难以抵挡,终于被苏真一爪刺透胸腹,直达后背。
怀清禅故技重施,体内的十多只手将他的手臂紧紧扣住。
苏真也未立刻抽拔,干脆蹬地一跃,带着怀清禅师整个身体飞离道场。
先前对招时,他已发现,他无法在短时间内战胜怀清,道场内的人还未疏散,他怕伤及无辜,干脆带着怀清飞离了道场。
外面天高地阔,足够他施展拳脚。
挟着怀清禅师飞离之时,苏真不忘嘱咐师稻青:
“师姑娘,就由你主持这里的局势了。”
见这一魔一妖在台上厮斗,又一齐飞走,师稻青紧抿双唇,心中百感交集。
‘这妖物没骗我,真是带我除魔来了,她虽以我为饵,却又怕我被伤,还提前替我解了穴道,莫非她真是好人?’
师稻青当然明白论迹不论心的道理,可妖物向来阴险狡诈,为了骗人更是不择手段……
‘妖怪也分善恶吗?’
师稻青忽然意识到,她好像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受限于人的学识、境遇,善恶的标准也有所不同,再通明的道心也无法时时将其洞明,于是,修士奉行遇妖必诛——既然无法以心智去洞悉善恶,那就将善恶的评判转变成种族的仇恨。
人吃猪羊不会在乎猪羊的善恶,人诛杀妖孽也一样。
种族仇恨不可化解,修士之心便也不会动摇。
过去,师稻青从未反思过这有何不对。
可是,妖怪不是猪羊,他们拥有人一样的灵智,所谓的恶也不过七情八苦之一,又怎么能将一个种族的灵智全部占据?
若世上真有良善之妖,那她问心无愧的剑下岂不是也沾染了罪孽?
这个问题如此简单,师稻青却没有做好面对它的准备。
她收束心神,决定先稳住道场内的局面,将这些人有序疏散。
也是这时,失魂落魄的竺沫看到了她,她露出了惊异之色,随后立刻跪下,低眉垂首,道:
“竺沫见过师小姐。”
其余栊山派的弟子刚刚从悲伤中回神,见到这幕,无不大惊失色。
竺沫是他们心中最好的仙子,怎么能对另一個女人行跪拜大礼呢?
各宗修士见面,哪怕身份悬殊,实力悬殊,也只需躬身抱拳就行,唯有奴婢见主子才要跪拜。
弟子们望着沫仙子卑微的情态,道心更伤了几分,竺沫也回过神来,意识到她已脱离命岁宫,不该如此自堕身份。其余弟子见沫仙子已跪,也不好干站着,只能不甘不愿地跟着跪在泥泞之中,最后,还站着的反而是那些凡人。
先前怀清禅师念经时,竺沫已将她的丑事和盘托出,如今又将最后一点尊严也丢在了泥里。
从此以后,她在栊山再无威信。
竺沫垂首凝视着玉裙之上沾染的泥泞,心神悲戚,泪如雨下,不免自怜自艾:
“毁了,全毁了……”
这场本该圆满的回乡之行已尽数毁于一旦。
师稻青见到这幕,忙将竺沫扶起,手指划出清光,于她眉心一抹,柔声道:
“竺姑娘跪我做什么?哦,原来是那妖魔以佛经施展魔咒,迷惑了竺姑娘,我来为姑娘解咒。”
&emsmsp;竺沫是他们心中最好的仙子,怎么能对另一個女人行跪拜大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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