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南望大海第1/2段
“啊！”
帝易宛如从梦中惊醒，眼神中仍带着惊魂未定的痕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发现仍旧细嫩光滑，却恍如隔世，身心俱疲，有种恍惚、不真实的感受。
他抬头望去，只见登天阶梯的道路还在绵延起伏，仿佛无尽的攀登之路。
而回首看去，自己也只是站立在最初的那一阶。
原来从双脚踏上登天阶梯的那一刻起，帝易便陷入了无尽的攀登之路，直到他在幻境中死去，才恢复意识，回到了现实中。
帝易长舒一口气，默默回味着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太过真实了。
无尽的攀登之路、绝望与无奈感交织的情绪，都令他记忆犹新。
他揉了揉眼睛，竟不觉，眼窝早已湿润，泪流满面。
拿出镜子对着自己，帝易惊讶地发现镜子中的自己，表情竟然是如此悲伤。
一切都是真情实感吗？
帝易不禁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我吗？如果这个是我，那登阶之人又是谁？”
“那种从头到尾的真实感，绝不会是假的！”
“到底我是登阶之人，还是登阶之人是我？！”
在这一刻，帝易彻底爆发了，情绪崩溃，无比地狂躁，几乎是用咆哮声喊出最后那句话。
近百年的不懈攀登，至死都不曾停歇，怎么可能会是假？
心中的千般无奈，万般不甘，又如何作得了假？
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承认！
他双目通红，陷入了一种近乎疯魔的状态。
突然间，帝易不管不顾，在台阶上悍然出手。
无数道金光雷霆，从他全身喷涌而出，宛如倾盆大雨般冲刷登天之路，闪电般的光芒在轰隆隆的声响中绽放。
各种法术齐刷刷地轰出，仿佛失去理智一样，不断攻击着台阶。
但帝易的攻击毫无用处，甚至无法对登天之路造成任何伤害。
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直到法力枯竭，再也没有余力去疯狂轰击了。
帝易喘着粗气，胸腔不停地起伏着。他躺在在台阶上，悬挂着一条腿，半边身子都要滑落下去的样子。
随着气息的逐渐平稳，他的情绪也跟着稳定下来。
帝易睁着双眼，呆呆地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后，才终于恍然大悟。
现在的自己是真实的，不是虚假的。
而那个在幻境中攀登不辍的自己，也同样是真实的，不是虚幻的。
即便是在幻境中，自己仍然固执地追逐着终身目标，一生都在为此而奋斗。
他青少年时，志得意满，想要一飞冲天；
中年时，遭受了无数的挫折，在人世间被迫沉沦，只剩一具行尸走肉；
晚年时，有太多不满与不甘。心中只有对生的绝望，死的害怕；
回忆起过往，有太多太多的事，难以释怀，抱憾终生。最终只能无奈一叹，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两者皆是自己，或者说，他们都是自己。只不过是时间段的不同。不用分清，我是谁，他又是谁的道理。
当帝易彻底明悟后，他的眼神中一扫之前的迷茫与彷徨，有的只是清澈明亮和对前路的坚定。
自此，帝易不再犹豫，再也没有停下攀登的脚步。他只为了登顶向前，不再踌躇不前。其心如镜，明亮似光。
经历了这一切，帝易不再像幻境中的那个，青年时的鲁莽、中年时的迷茫、晚年时的懊悔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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