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寒地冻,就是苍天助我第2/4段
他的身躯,也僵直栽马。
南霁云只是下马,将告身取下。
在河陇之地,吐蕃告身就是军功,哪怕是最普通的铁字告身。
在唐军诸将追击吐蕃溃兵的时候,李瑄令部下去把所有备用马引过来。
他自己带着高适、岑参,来到汉人奴隶所在地。
此时汉人奴隶已经明白,是朝廷派兵来拯救他们。
他们不知是喜是悲,不断地流下眼泪。
李瑄看到果然有十来岁的孩子在筑城,他们耳朵冻裂,脸冻得乌青,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风中不时抖动。
能看出他们露出的手背,已经裂伤,哪怕动一下力气,都会感觉疼痛。
吐蕃士兵根本没有把汉人当人。
两国现在血海深仇,大唐也是一样,上次皇甫惟明为报复吐蕃屠达化城,进攻九曲的时候杀死数千名吐蕃百姓。
“我们来拯救你们,你们为何没有感觉高兴?”
李瑄纳闷,问一名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汉人。
“我开元十六年被劫来,家人都死完了,能解救出来,我也已经很高兴了,希望将来能死在汉地。”
那汉人虽然如此说,但充满怨气。
开元十六年,吐蕃大论、名将韦达扎路恭,为巩固自己的权威,入侵大唐。
韦达扎路恭一路势如破竹,攻陷瓜州,俘虏瓜州刺史田仁献,甚至连节度使王君的父亲王寿都被抓起来。
许多州民被杀害,更多被掳走至吐蕃。
此男子正是那时候被俘虏。
他的命很大,从年轻人熬到中年,一起俘虏的人,因劳役而快死完了,他还能活着。
“遗民泪尽胡尘里,北望王师又一年”,普通人没有诗人那样的情怀,感受不到国家的恩德。怎么可能不怨恨自己的国家?
李瑄听到这句话,也感觉羞愧。
因为他知道当时河西节度使王君知道自己父亲被抓后,登上城楼,面对西方哭泣,不敢出兵。
使韦达扎路恭得寸进尺,进攻常乐县,玉门军,不断掠夺粮食、军资,又掳走百姓。
李瑄很不齿王君,主帅当到这个份上,还不如死了算。
当时王君可是同时兼任河西、陇右节度使,掌握十几万兵马。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韦达扎路恭因为这一战,功高震主。被尺带珠丹用一个非常蹩脚的理由处死。
从此,更凶狠的没庐穷桑倭儿芒登场。
“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掠来的?”
李瑄又问男子其他劳役的来历。
“应该就是这几年!”
男子回答道,具体他也不清楚。
李瑄估计是吐蕃重新占领石堡城的开元二十九年前后,那一战,吐蕃赞普御驾亲征,数路大军,深入唐境。
同样兼任河西、陇右节度使的盖嘉运,因沉迷酒色,不思防务,使唐军在那一战极为被动,诸军只能靠军城、要塞而守。
吐蕃军队难攻军城、要塞,转而去劫掠唐军百姓,达化城,就是那一战被屠。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王君、盖嘉运,在为将的时候皆以勇猛闻名于世,在立下战功后,却又迅速堕落。
“中原与边境,百姓相差太远,希望遭受劫难者来世投胎中原……”
高适面对这种惨无人道,悲痛不已。
“罪者为奴隶,可他们何罪?”
岑参也感慨一声。
像这样的汉人奴隶,吐蕃一定很多。
“恨我来得太晚,使我大唐百姓受此劫难!”
李瑄心中无比难受,他向高适吩咐:“高书记,请领兵搜查吐蕃营帐,将里面的衣物取出来,为百姓们保暖。”
“遵命!”
高适领命。
“岑推官,我看吐蕃栅栏中有不少牛羊,去将牛羊宰了,饱餐一顿暖身后再离开。”
李瑄又向岑参吩咐。
这里直行百里,就如唐境,没必要那么着急。因为湟水已经结冰,可踏emsp;“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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