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没玺印的诏令能叫诏令?以忠臣之名,袁绍杀弟第2/4段
“只要有一部分人相信袁绍,那么真假天子一事,就无法彻底下定论。谁敢下定论,谁就是公然支持曹操,认为袁绍是假立天子的反贼。”
“可当今天下,试问谁有这个底气把袁绍往死里得罪?大哥你敢吗?”
孙策瞪大眼睛,哑口无言。
他敢吗?
他自然是不敢的。
袁绍占据三州之地,乃一方霸主。
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单单以孔融的背书作为理由,就跟着说邺城天子是假的。
这无疑是在践踏袁绍的声誉,必将引来猛烈的报复。
“没错,仲谋所言极是!”周瑜大笑一声,对孙权有些刮目相看。
以孙权的年纪能有这样的眼光和智慧,无疑是十分难得。
孙权谦逊笑了笑:“大都督过誉了,小子才学浅薄,日后还需跟大都督多多学习。”
周瑜摇了摇头,“不算过誉,能想明白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说着还瞥了一眼孙策,“你大哥就想不到这点。”
孙策却不觉尴尬,反而一脸得意,似乎在为孙权自豪。
“仲谋的确乃我江东孺虎,才学远胜于我,日后必成大器。”
此时的他,压根就不知道等他日后死了,孙权掌权之后会如何对待他的子女。
周瑜轻轻点头,不置可否。
“大都督,你认为邺城和许县的天子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
孙权好奇的问道。
周瑜苦笑道:“这我如何能得知?是真是假恐怕只有曹操和袁绍自己知道了。”
“不过我倒是希望许县天子是真的,袁绍的威胁太大了,待他平定北方之后,必会对江东下手。”
孙策和孙权两兄弟对此深以为然。
倘若袁绍手中的天子是真的,以他自身的势力,再加上吕布,当真可以横扫天下了。
……
北海郡。
如今的北海,俨然成为了天下瞩目的焦点。
继许县天子派使者送来天子诏令后不久,邺城的天子也派使者快马加鞭送来了诏令。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曹操和袁绍开始就各自手中天子的正统性展开新一轮的争夺。
得到孔融的承认,就等于得到了天下过半读书人的认可,其中有多大的意义不言而喻。
因此所有人都在关注国相府的动向,想知道那位名满天下的孔北海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是去许县,还是去邺城?
面对外界的种种猜测,孔融却始终没有给出回应,只是对外宣称感染风寒在家养病。
国相府外。
一辆辆马车停在门口,将国相府给围得水泄不通,这些都是借探望之名,实则想要探听孔融到底会去许县还是邺城的名士们的马车。
但无论来人地位多高,名气多大,都被拦在府外,数日来没有一人能成功进入国相府。
其中最为固执的,当数许县和邺城来的两位使者。
他们一直在国相府外蹲守,坚持要见孔融。
“国相吩咐了说谁都不见。”
“两位还是请回吧,莫让小人为难了,真的是不能进……”
国相府管家机械式的重复孔融交代他的话。
“我请了郡内最好的医师过来,让我带他入府去为国相诊治,定能医好。”
说话的乃是许县天子派来的使者。
他身后跟着一名医师,还有两名手中提着大包小包各种药材的仆从,显然是有备而来。
管家面无表情道:“天使且安心,国相只是染了风寒而已,好生静养一段时间便无事。”
许县使者很是焦急的问道:“可是这静养要养多久?我有天子诏令在身,需要亲手交予国相。”
“便让我进去见国相一面吧。”
到现在为止,天子诏令依然在他手里。
孔融称病在家闭门不出,谁也不见,这诏令自然无法交到孔融的手上;而没有拿到诏令的话也就没法让孔融去许县觐见天子。
若寻常情况下,天子诏令抵达,不管你是重病在身也好、快要死了也好,都得亲手接受诏令。
否则便是不尊天子的大罪。
但在来之前,许县使者被天子反复叮嘱过,一定要对孔融礼遇有加,不可有半点失礼。
所以哪怕一直被孔融拒之门外,他也不敢有半点不敬,只能每日在府外蹲守,希望找到机会入府传达诏令。
没等管家回答,一旁便传来一道带着讥讽的声音:“你那是什么诏令,可有落传国玉玺玺印?没有传国玉玺的玺印,也敢称天子诏令?国相又岂会见你?还是速速滚回许县罢!”
说话之人,正是来自邺城的使者。
相比较于许县使者的焦急,他显得优哉游哉,甚至在马车旁边摆了一张桌子,准备了茶水点心甚至是书简,此时正面带不屑地看着许县使者。
“放肆!你安敢侮辱天子!”
许县使者本来就憋闷,听到邺城使者这番话后,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鼻子骂道:“陛下一直都在许县,有杨公、伏公等一众近臣常伴左右,还有众多后妃可以作证,邺城的那个是伪帝!”
“袁绍假立天子,难道不怕遭到天谴吗!”
“呵,作证?”邺城使者冷笑一声,把书简重重往桌子上一拍,与许县使者针锋相对:“温公吕奉先,皇叔刘玄德,皆认可我家陛下。就连传国玉玺,亦在我家陛下手中!”
“许县那个伪帝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谁知道杨公、伏公他们是不是被曹贼所胁迫!”
“依我看,曹贼才真的要担心遭天谴!”
这一番话让许县使者大怒不已,举起拳头道:“尔要试试我的拳脚是否娴熟吗!”
邺城使者撸起袖子,摆开架势,厉声道:“我的拳头也未尝不利!”
周围一群人都默默退后了几步,给两人腾出施展拳脚的空间。
眼看两名使者就要动手,管家连忙带着仆人上去把他们拉开。
“两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
这两位他是谁也不敢得罪。
谁知道哪位使者背后的天子是真?
“哼!粗鄙!”
邺城使者放下衣袖,狠狠瞪了许县使者一眼后,重新坐了回去,不再搭理。
许县使者脸色阴沉,回到了马车里。
“踏踏踏——”
这时,一阵马蹄声忽然传来。
只见来人是一青年,身长七尺,剑眉星目、样貌英俊,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颇为引人注目。
这青年翻身下马,走到管家面前道:“国相可在?我有事求见。”
管家忙道:“请从我入府。”
青年将马匹交给一旁的仆人后,就随着管家一同进了国相府。
这一幕顿时让邺城使者和许县使者都惊了。
尤其是许县使者,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他可以进去?国相不是谁都不见吗?我也要入府见国相!”
说着就要强行闯入国相府。
一旁早有防备的仆人赶紧将他拦下。
这时府外来访的名士中有人道:“此人乃是太史子义,与国相乃是忘年交,更对国相有救命之恩,他入府探望自是可以的。”
许县使者闻言顿时哑火了,只能神情郁闷地重新回到马车,继续等待。
太史慈跟随管家一同进了相国府后,管家并没有带他去卧房,而是直接前往书房。
“国相就在里面。”
管家微微一礼后便转身离去了。
太史慈将鞋子脱去,踏上干净整洁的地板,推门走入了书房内。
书房并不大。
两排放满了书籍以及竹简的书架、挂在墙上的几幅字画以及一张书案,便是整个书房内的全部陈设,看起来颇为简陋。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在书房中回荡。
只见书桌后面,一名面容有些消瘦的老者,正坐在书案前提笔落字。
在他周遭的地面上散落着一地的书卷。
衬得他的身影更加苍老而佝偻。
“拜见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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