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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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如此教书育人的?”老者满脸失望。

  “爷爷?”严天和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爷爷会出现在这里。

  “山……山长!”穆宏握着戒尺的手一抖。

  他……他竟是忘了!今日是严天和入学的第一日,山长过来巡视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可他受贾学民指使,一时忘了这茬。

  “如此行径,枉为人师!”严山长怒不可遏,一把甩开穆宏手中的戒尺。

  “山长,误会啊!”穆宏急忙道,可对方却半分注意力也不愿意分给他。

  严山长朝陆知杭深深鞠了一躬,吓得众人连忙扶起。

  “山长,学生受不起。”陆知杭扶着那枯瘦的手臂,正色道。

  “这礼,是替书院给你行的,若不是我恰巧到此,岂不是让你蒙受不白之冤。”严山长摆了摆手,叹气道。

  “非是山长之过,莫要惭愧。”陆知杭摇了摇头,温声道。

  “穆宏,你这样的人,书院要不起!即日起,你就不用在教授他们了。”严山长颤声道。

  此事随着严山长的到来而终,穆宏虽犯下错,但毕竟是在县学内教书十几载,不可能因这点事就真的将他彻底逐出书院,略施惩戒,让他反省思过,同时也让陆知杭对这个阶级森严的国家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科举,是他唯一的出路。

  虽说严山长后续给众人换了另一位夫子,但受惊的诸位学子多少都有些心神不宁,无心听讲,不少人暗暗猜测此事与贾学民脱不了干系,毕竟身后有人的可不止贾学民一人,有的是途径打听穆宏与对方的关系。

  与那些寒门子弟战战兢兢,深怕不小心得罪哪位官二代,哪天就要吃闷亏的模样相比,陆知杭这个当事人倒像是没事人一样,认真听讲,时不时在夫子的教授下露出恍然的神色,随后就奋笔疾书,时不时低头苦思。

  与其费心想些有的没的,不如专心读书,投胎投不过,就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往上爬了。

  一日的课程在夫子沉稳的声音下,很快讲完,几人相携吃过小食,陆知杭就准备往书院的藏书楼而去,他明白,他们这等寒门学子与官家子弟最大的不同就是藏书上的匮乏,而书院内书卷不知凡几,能没有代价的阅览群书,何乐而不为。

  一个月的光阴转瞬即逝,长淮县县学的藏书楼内。

  “陆止,你家这小书童细皮嫩肉的,倒是少见。”魏琪甚少见到哪家的书童相貌出众,不由打趣道。

  陆昭除了入夜不能同寝,其他日常起居,笔墨纸砚的采买都是由他负责,跟在陆知杭身边几日,同舍的几人看他也眼熟了起来。

  “那是公子宅心仁厚。”陆昭诚恳道,若他去了别家,能不能吃个饱饭都是问题,陆知杭待他确实与待自家弟弟无异。

  “说来,你这年岁看着与严齐相仿啊。”魏琪视线流线了几下,笑道。

  听到这话,严天和眉头一紧,放下书来没好气道:“什么叫年岁相仿?我再几月就十五了。”

  “那也是几个月后的事,你如今就是十四。”魏琪嘚瑟道,一副长者的模样。

  “哼,有的人年岁痴长,这性子也就只能和四岁的稚童一般无二了。”严天和冷笑一声。

  听着几人的拌嘴,陆知杭顿时有种带小孩的错觉,恍惚中像是回到了初中,只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忍无可忍了才淡淡道:“在藏书楼内,莫要喧哗。”

  须臾间,这处桌案鸦雀无声。

  魏琪稍稍憋了会,无聊地打量陆知杭看书静心凝神的俊朗模样,只觉得赏心悦目,瞥见他书页翻飞的速度之快,下意识道:“陆止,你这书看得这般快,看得进去吗?”

  “看得进去。”陆知杭一怔,颔首道。

  “你这一目十行的,记得住?”魏琪不信邪,他这一个月就隐隐记得对方的记性极好,但也不可能一页纸过目就翻的地步,怕是细看的功夫也无。

  “可要我默读《稷传》?”陆知杭合上手中的书籍,笑问。

  稷传乃是前任山长所写,除了这藏书楼,别处绝无仅有,更何谈提前接触,真要能从入学至今通篇背下来,哪怕是每日用闲暇时间,也很了不起了。

  “这书不是孤本吗?我记得今日拿去外边曝晒了,我哪来的书对照。”魏琪耸了耸肩,末了又怀疑道:“你不会是提前知道,才说要背稷传吧?”

  “拿去曝晒了?”陆知杭闻言一愣,这才回想起来时,藏书楼外确实在露天的地方放了几十本书卷。

  陆知杭正要换本书,方才还春光明媚的苍穹骤然乌云密布,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哗啦啦的大雨立马倾盆而下。

  “……”陆知杭沉默。

  “这雨下得真突然。”魏琪摸了摸鼻子,讪讪道。

  陆昭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公子,外边是不是还晒着书啊?”

  闻言,几人一愣,连忙起身往藏书楼外跑去,远远的就看见几道身穿儒衫,在连绵不绝的大雨中奔波的身影,浑然不顾自己被淋湿的衣裳,死死护住怀中湿润的书籍。

  陆知杭几人未曾多想,也小跑着跟几人一起抱住摊开的书籍往藏书楼里去,来回几趟,才把今日放在外头曝晒的众多书本尽数放回。

  只是看着摊开在桌案上的书册,不仅陆知杭等人面色不好,几个掌管藏书楼的中年男子更是悔恨交加。

  “今日多谢各位学子相助。”藏书楼的掌书勉强道了声谢,看着那些被雨淋湿,笔墨晕开的书卷,心仿佛在滴血。

  晏国的掌书一律称呼主管藏书之人,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哪怕是普天之下的学子都向往的翰林院也有这一职,不过那档次与掌管县学藏书楼的掌书相较,就是云泥之别了。

  几人谈话间,藏书楼外的倾盆大雨不仅没停,反而还越下越大了。

  “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今日这风和日丽的天气,能骤然下这么大雨呢,掌书大人莫要自责了。”魏琪见那掌书萎靡不振的模样,安慰道。

  “这些书籍该有手抄本才是,掌书大人缘何如此惆怅?”严天和不解道。

  诚然污损了几十本书卷这事不小,但只要届时让人重新抄录一本就罢了,专门用于雕刻印刷的空白书册价格便宜,虽说这几十本书里也有不少是孤本,书院只准许用人力手抄,但书院最不缺的就是学子,许些好处,有的是人愿意来干苦力。

  “天和有所不知,其他书籍倒也算了,可这《稷传》独此一本,手抄本前些日子出了些意外,已是烧掉了,还未重新抄录,就出了这事,叫我如何与山长交代。”那掌书认识严天和,就没多隐瞒,说着说着,就差掩面而泣了。

  陆知杭闻言怔了怔,思来想去还是出列道:“掌书大人莫急,若不弃,不如就由学生代为抄录这稷传吧!”

  陆知杭话音未落,藏书楼内的几人视线全部落在他身上,有质疑、有惊喜,也有不屑。

  魏琪悄悄拉了拉陆知杭的衣角,凑近小声耳语道:“陆止,你可不要失心疯了,这稷传全书足有三万字!”

  “此话当真?”掌书大人也没料到有人会不知天高地厚,说要代为抄录,想到此前几人好心帮忙一起收书的举动,担忧对方没听清,他又沉声重复道:“这书已没有手抄本可以参照,你要是想抄录,只能是自己全数背下。”

  “学生明白,又怎敢当着掌书大人的面口出狂言呢。”陆知杭不着痕迹地将衣角从魏琪手中抽离,平静; 晏国的掌书一律称呼主管藏书之人,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哪怕是普天之下的学子都向往的翰林院也有这一职,不过那档次与掌管县学藏书楼的掌书相较,就是云泥之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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