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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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知杭靠在他的肩头上,只感鼻尖香气撩人,就连脑中的疼痛发胀都减轻了几分,故而沉浸在了这安心温暖的一隅中,浑然没听到云祈的话。

  “陆知杭。”云祈感受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心头莫名的溢满了什么,又唤了一声。

  可惜身侧的人一无所察,在他第三次喊出声时才低低地应道:“嗯。”

  云祈沉默地注视着陆知杭,与他相识的一幕幕犹如幻灯片般闪过,他想起在沧溟河泛舟时,万家灯火照耀下温和清隽的青年,恍惚间与他记忆深处的那人有所重叠。

  云祈试探过,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可那念头始终萦绕在心头。

  他扯了扯嘴角,低哑的嗓音带着些引诱般,附耳道:“替我唱小曲可好?”

  “唱小曲?”陆知杭揉了揉眉心,有些没反应过来,喉咙处微微发涩,迟钝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嗯。”云祈眼神闪烁了下,应道。

  陆知杭双眼疲倦得就差阖上了,意识也朦朦胧胧的,听到云祈想要听小曲,他思考了良久才想起一首曲子,便自顾自地哼了起来。

  雅间内没有乐器,陆知杭只能自己哼起小调,那怅然若失的古朴曲子悠悠响起,带着诡异地哀伤,正是他曾经对陆昭吹奏过的。

  云祈听着这犹如仙乐般的曲调,却没有半分欣赏下去的意思,眸子里炙热的温度骤然一冷,隐隐闪过一丝阴戾。

  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首。

  哼着的曲子固然动听,可不是云祈想要的,就和空气无异。他嘴角的笑意逐渐带着几分讥讽,直到哼着的人乏了,声音逐渐没有。

  云祈侧过脸去,发现陆知杭还没睡过去,只是眼神涣散,显然没有自主意识。

  “……”云祈见他醉了也如平常一般的温和平静,嘴角弯了弯,方才的阴霾这才消散了这些,搀扶着旁边不省人事的人到平榻上休憩,正想翻找有没有什么薄被,就发觉自己的手被对方拉住了。

  “别走,给你唱曲子。”陆知杭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低声道。

  “好……”云祈心没来由地一软,坐在平榻边上,凑近了才发现对方是在呢喃自语,全然没有理智在操控,不由一顿。

  云祈一言不发,就这么端详着平榻上眉目如画的青年,看着他温热的嘴唇开合,婉转空灵的调子缓缓自那处传来,直击心灵。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雅间内的寂静无声,在这首曲子回荡时被彻底打破,一如云祈原本古井无波的心绪般,刹那间支离破碎。

  他宛若一滩死水般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愕,眉宇间阴郁顿生。

  哪怕早已千百次的猜测过,可当这首时常在耳边萦绕的曲子再次从别人的嘴里哼出时,云祈仍旧失了态,他扯了扯嘴角,却不知该说点什么,一时哑然无言,唯有胸腔内涌动的情绪在叫嚣。

  云祈摄人的丹凤眼中血色翻腾,他此时的心□□织的情感太过复杂,以至于沉闷得有些无措。

  “是你。”云祈嘴角弯起,低沉清冷的声音拖着尾音。

  “陆知杭,你心悦我吗?”云祈打断了他继续哼下去的意图,无声地扣紧了他的右手,眼梢微红。

  平放在床榻上的十指相扣,相互交错缠绵,俨然一对难舍难分的恋人,不同于女子的细腻柔软,掌心处的触感滚烫略显粗糙,陌生的感觉让两人都微微出神,却又有种别样的心动。

  陆知杭这会只想睡觉,可在看见云祈时,哪怕脑子没反应过来,自个的嘴已经替他回答了。

  “我……心悦你。”简单的几个字极近缱绻,情深似海。

  在这句话刚刚落下,云祈与陆知杭相扣的十指又紧了紧。他嘴角带笑,眸中蕴含的情愫近乎病态,炙热而危险,低声幽幽道:“这可是你说的,哪怕日后你知晓了我……的身份,我都不会放你走了。”

  鼎新酒楼内情愫涌动,云祈摩挲着那只带着茧子的大手,神色莫名。

  此处的雅间本就是转为陆知杭和符元明等人准备的,自然备了笔墨纸砚,他在平复了自己澎湃的心情后,起身在宣纸上画了一个九宫格,先在中间处画了个圈,这才走到平榻边。

  “知道怎么玩吗?”云祈一手倚着额角,另一手拿着宣纸在陆知杭的上方晃了晃。

  看见这熟悉的九宫格,陆知杭睡意空了大半,虽然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下意识的就在左上角画了个叉,轻声道:“这赢不了。”

  这游戏他从小学玩到大,只要占据了中间这个位置,两个人都会玩的情况下,基本上就是平局。

  云祈原本没打算陆知杭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他无数次试探中,对方都不为所动,能唱出那首曲子就是意外之喜,可听到对方的回答,他心下仍是浮现出了一抹愉悦。

  这世上除了那人,还未有人这般玩过。

  他还想趁着这次机会跟陆知杭玩一玩,再次望过去时,平榻上的人早就沉沉睡了过去,任凭云祈怎么呼唤都不省人事。

  凝望着这张脸,云祈俊美的五官寒意渐去,缠着绢布的右手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最后指尖停在饮过酒后滚烫一片的唇瓣上。

  陌生的触感让他眸色渐深,内心无端起了挣扎。

  若不是陆知杭喜爱的乃是女子,就更无憾了。想着对方是男子,想要吻下去时还是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设。

  鼎新酒楼内发生的事情不为外人所知,哪怕是陆知杭都在酒醒后没有半点记忆,唯有云祈牢记于心。

  在符府养伤的几日后,符元明平日多是在教导他时文策论,中途去了一趟说是见贵客,再回府时脸上满面春风,看得正准备交作业的陆知了扯嘴角,却不知该说点什么,一时哑然无言,唯有胸腔内涌动的情绪在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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