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 166 章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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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我一下。”陆知杭顿了顿,松开云祈握紧的手,温声道。

  “……”云祈瞳孔微沉,定定地看向陆知杭。

  不待他神情转冷,就瞧见那光风霁月的男子一反常态地掐了掐自己的脸,白净的脸颊上泛起红晕,他不仅不喊疼,唇角反倒逐渐弯了弯。

  陆知杭轻‘嘶’一声,才后知后觉此情此景真不是他在做梦,看着云祈主动投怀送抱,主动说着一声声的情话,他还以为是自己想和对方卿卿我我,导致夜有所梦。

  陆知杭垂下眼眸,细细打量着面前眼梢泛着薄红的人,眼底是遮也遮不住的缱绻情意。

  他想过来寻云祈可能会死,可能终其一生对方也不会再爱上他,却不曾想过短短几个月,对方就已经克制不住汹涌的爱意,对着他情真意切的说着心悦他。

  那一刻,被刺疼的心似乎被谁捂住了,暖得他一塌糊涂,眼角眉梢皆是上扬,仿佛有驱不散的笑意般,陆知杭只来得及匆匆丢下一声“好”来回应,抑制不住地将人揽入怀中,唇轻轻地碰了碰。

  “呃…嗯…”云祈来不及防备,从唇边溢出声响。

  那轻轻痒痒的温热感自唇瓣传到四肢百骸,除了逐渐模糊的新婚夜,云祈还是头一次和男子这般亲密接触,那吻似蜻蜓点水,在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也在云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来不及喜悦对方的回应,脸色腾地就红了。

  心跳如错乱了节奏的鼓,耳边不知是自己还是陆知杭的粗重喘息声,唇间的厮磨碰撞感让他觉得怪异的同时,又莫名酥麻战栗,让云祈生出羞耻感。

  陆知杭描摹着他染了口脂的唇,轻勾慢吮间一声声包含隐忍的闷哼声传来,刺激得本想浅尝即止的人欲罢不能。

  良久,后园内的旖旎才平息下来,只传来陆知杭似笑非笑的声音。

  “今晚能把那红鸾被拿走了吗?”

  “嗯……”沙哑的嗓音接着回道。

  ————

  翌日云祈照常入宫,在旁人眼中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并未引起太子云磐的注意。

  凤仪宫这几日的氛围不似往常,莫名沉重了几分,往日惯爱寻欢作乐的太子却是在皇后的寝宫内不断踱步,身边婢女、太监被屏退了个一干二净。

  皇后乔氏在盼了许久后,好不容易盼到禁闭解除,一出来却没能重新执掌凤印,这里头传达的讯息她多少意会到了。

  要不是皇帝现在尚在病中,乔家在京中权势不小,自己这皇后怕是就要被废了。

  因此,在听到她的嫡子谋算着逼宫时,哪怕生性谨慎如乔氏,都横下心准备一试,若是成功了,这天下日后就有他们乔氏的一半。

  原先云磐的太子妃是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可那嫡女嫁过来几年未有身孕,没多久就香消玉殒,现在云磐的太子妃之位空悬,若是再娶乔家女,又有何不可。

  “母后,可都安排好了?”云磐一见到乔氏,就马不停蹄地上前追问。

  他现在心里最恨的人,莫过于云家人,以及那辜负自己一腔‘痴情’的张雨筠了,若非她盗取账本,云磐何必行此险棋,待他登上帝位,定要清算这些有异心的贼子。

  “磐儿放心,几日谋划下来,今晚行事时,京中兵力必不可能来得及救驾,其余的散兵不足为虑。”皇后说这话时,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

  她一辈子学着礼教,何曾做过这等胆大包天的事,可为了他们乔氏一族的前途,只能兵行险招。

  “好,待此事成了,本宫必不会亏待乔家。”云磐连连点头,脸上的满意溢于言表,打量着偌大的寝殿,仿佛看见了日后他的皇后入主凤仪宫,自己独揽大权的模样,届时他何须装乖讨好旁人。

  乔皇后广袖轻掩朱唇,笑道:“母后就你这一个骨肉,不为了你还能为了谁?”

  母子俩在凤仪宫内谈笑半响,尚记得事情还没成,没到庆功邀赏的时候,方才收敛住笑意,门外就有人来报,皇帝请他们二人在寝殿内一叙。

  “陛下自归宁宴后,就不曾召过本宫,好端端的怎么……”乔皇后嘴角还没彻底压下去,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乍一听皇帝召她伴驾,第一时间想的不是皇帝还念着她,而是思索着他们是不是哪个关节出了纰漏。

  “母后无须多虑,若是父皇真知晓点什么,现在来的就不是王公公,而是刀驾在脖子上了。”云磐瞧见乔氏忧心忡忡的神情,怕她到皇帝跟前漏了陷,还不忘了叮嘱,“母后且放宽心,你现在这幅样子去到父皇面前,才是真的要被他瞧出点什么来。”

  “磐儿说得极是。”乔皇后微微颔首,她方才过于慌张,这会冷静下来也明白了。

  王公公与他们是一条心的人,若真有点什么事,哪里会不事先通气,就算担心这凤仪宫有皇帝的眼线,也不该半点信号也不给。

  母子俩定下心来,便随着王公公摆驾到皇帝养病的镇阳殿,只见殿门口两侧各自站着两条长龙般的太监宫女,殿内不见往日奢靡,反倒熏上了清心凝神的檀香,正卧在榻上的帝王薄唇寡淡,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病容难掩。

  “陛下,臣妾念你念得紧,许久不见怎地都瘦了。”乔皇后在看见皇帝的第一眼,那双眼登时就涌上了泪光,丝毫没有在凤仪宫里的算计,颤抖着手就要去抚皇帝瘦削了不少的脸。

  “是朕近日疏忽你了,适才听王公公提及皇后日日在宫中为朕念经祈福,实在令朕动容。”皇帝不着痕迹地躲过乔皇后的手,在身边太监的搀扶下坐起,眸光并不如面上那般孱弱,反倒有瞬间的杀意闪过。

  “陛下说得是哪里话,你我夫妻几十载,臣妾只盼着陛下身体安康,事事顺遂。”乔皇后主动握紧皇帝搁在床榻边的手,说话时坚定不移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假意。

  “父皇,母后这几日因您的病情,都快哭瞎了眼,儿臣实在不忍,却连见父皇一面的机会也无,若是儿臣做错了什么,您尽管罚儿臣便是。”云磐瞧着他母后绘声绘色的表演,当下也不甘示弱地跪在地上哽咽道。

  虽说他早已起了反心,但越到紧要关头,就越不能松懈,万万不能让皇帝从他们的举止神情中看出蛛丝马迹来。

  “朕这不是想起你们来了,特意召你们伴驾。”皇帝平静地端详着床榻前的母子二人,心中冷笑连连,

  若非云祈和陆知杭今早与他坦言,皇帝确实没有料到云磐竟敢胆大包天到意图谋反。

  刺杀案近日确实与太子有所牵连,但念及几十年的父子情,皇帝心中还是不信偏多,料想着应是与三皇子的性质一般,都是幕后之人耍的手段,用以掩人耳目罢了。

  “儿臣忧心父皇病情,怎地愈发严重了,太医是怎么行事的!”云磐哪里知道他费尽心力的装模作样,在皇帝眼中却可笑至极,还不遗余力地嘘寒问暖。

  看着蹙着双眉的乔皇后,还有一副孝心天地可鉴的云磐,皇帝压下眼底的冷意,长长叹了口:“父皇年岁大了,怕是撑不了几年了。”

  “那……那岂不是。”乔皇后瞳孔一缩,在心里暗暗窃喜的同时,脸上的眼泪登时就如决堤的河,淌过抹了胭脂的脸。

  云磐的脸色有刹那的不自然,他慌忙压住,握着皇帝的手悲戚道:“怎会如此,定是这帮庸医医术不精,不若张贴告示,遍寻天下名义,定是有法子医治好的。”

  两人表情上的细微变化尽收皇帝眼里,他心中嗤笑一声,细细回想乔皇后和他这嫡子确实只会动动嘴皮子,何尝为他舍过性命,倒是他识人不清,让他和扶凝的孩子吃尽了苦头。

  “陛下,淮阳公主和驸马到了。”

  就在皇后母子俩哭哭啼啼时,王公公上前提醒了一句。

  “宣。”皇帝眉宇间的愁苦在听到云祈到来时,顿时散了大半,反倒是刚起身的皇后母子脸色一黑。

  “这野种近日得了势,好不风光,待本宫日后当了太后,哪有你好日子过。”乔皇后慈眉善目地看着一袭正红色裙袍的云祈,暗自腹诽着。

  晏国皇后也是着正红色凤袍,除了凤纹只许成婚女子和中宫之主穿外,这抹正红并未有什么严格规定,云祈穿在身上合乎情理,但落在乔皇后眼里就是十足的挑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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