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赵婶卖地打发国芝出嫁第1/4段
国葆不好意思地咧了下嘴:“哈,荷香姐姐。”荷香抿嘴笑着走进屋来,“怎么不打了?打得那么好。”壮芽傻呵呵道,“荷香姐姐,你真认为我们打得好吗?”“当然!我还没看过瘾呢。”
壮芽不知高人在此,甩头一笑:“嗨,我们只是几个招式而已,更好的玩意,还没练会呢。”荷香随口道,“已经不简单啦!我天天看他们练武,见得多了,你们才学一个多月,很是难得了。”
国葆头一歪问道:“姐姐天天看着别人练,为何自己不练?”荷香闻听,一个不自觉地冷笑。
“姐姐为何发笑?”壮芽纳闷道。
荷香垂了下眼帘,一个无趣的表情:“姐姐以前也曾练过。”她话没落音出其不意地‘哈’的一声,顿将壮芽撂翻在地。国葆见状,忙上前挡招,荷香只发出‘嘿,哈’!二字,国葆也瞬间被放倒。几秒的工夫二人摔了个仰面朝天,荷香忙将二人拉起:“二位少爷,多有得罪!”
国葆和壮芽惊得一身冷汗,望着这个不起眼的小姐姐,顿时肃然起敬。
国葆拱手作揖道:“荷香姐姐!告诉我,你是怎么练成这样的神功?我们怎么就不曾见你练过?”
荷香霎时一脸的仇恨与倔强,她从牙缝中挤出:“从我爹被土匪打死的那天,我就发誓要为爹报仇!”
国葆和壮芽互看了一眼,国葆说:“可我们到此这么久,从未见姐姐练过。”荷香一脸的不屑:“院子里练的是花把式,真正的武场、是丛林是大山!你们吃的山鸡、野兔、野鹿,全是我的囊中之物。量那土匪还长了翅膀不成?”
二人除了惊讶便是震惊,国葆由衷感慨道:“荷香姐,侠女也!”
荷香鼻子‘哼’了 声:“姐姐就是个烧火做饭的丫头,只是,别让那土匪遇见我!”
“荷香姐,把你的本领教教我们吧?我们拜您为师如何?”国葆说。
荷香莞尔一笑:“你们拜了干爹为师,我们只能是师兄弟,我也是干爹的徒弟。”壮芽忙说,“那,师姐以后,多带带我们吧。”
荷香略有羞涩地:“这有何难,你们不也答应我,教我识字的嘛?”
国葆和壮芽再次对视下眼神,国葆忙说:“那好,以后我们就师姐师弟相称,读书识字包我俩身上,姐姐也把您的武艺教给我们。”
荷香爽快道:“好啊。”
“来,击掌为誓!”国葆说。
三人击掌欢快大笑,恰时,国荃闷头进了屋,国荃见状先是楞下神,而后问道:“哈,何事这般欢快?”他眼睛在三人间扫着。
没等国葆二人回话,荷香冲三人道了声:“多有打搅,告辞。”说着便出了屋。国荃疑惑地目送荷香走去,回头盯着国葆和壮芽瞪大了眼睛。国葆忙说,“没,没什么啊?荷香姐想要识字,我和壮芽就应允了她。”
“对对,是荷香姐姐要我们教她识字的。”壮芽也跟着说。
国荃收回看着二人的目光,淡淡说了声:“既然应允了人家,那就好好教吧。时候不早了,都睡吧。明天,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国葆和壮芽忙走向书桌收起书籍,国荃走到铺灯前拿出本书,国葆回头问道,“九哥还不睡吗?”
“你们先睡,我补上今天的功课就睡。”
国荃和壮芽爬上了床,国葆趴着身子,看着坐在炕沿看书的国荃:“九哥,我们和荷香姐姐约定,以后,大家以师姐、师弟相称。”
国荃眼也没抬:“爱怎么称,就怎么称吧。”国葆讨了个没趣,和壮芽互做个鬼脸,转身睡去了。
夜很深了,江氏忙完一家老小,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卧房。丈夫曾麟书正坐在外间喝茶,见妻子进屋,忙朝其摆了摆手。江氏在丈夫对面坐下,曾麟书先是为妻子倒了杯茶,后又轻声而神秘道:“白天都在忙,没顾上和你说。这次我出去,借了一千五百两回来。”
江氏闻听:“这么多?”
曾麟书凑近妻子的脸:“国藩此次回京,怎么也得让他带走一千两。除了路上吃住,到了京城,手上总要有个活钱。进了翰林院不比从前,想不到的应酬随时都会有,不能让孩子在人前站不住脚。”
江氏点了点头:“但愿国藩散馆后,能派个一官半职,家里也能松口气。借的债就慢慢还吧。”
曾麟书脸露少有的轻松:“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我也没想到,这次能借这么多钱。想着能借个一千两就很不错了。”
江氏叹息道:“唉,全是靠老面子撑着。”
“借钱这事,一直瞒着爹。他老人家白天还问我,见学友时,是否向人炫耀了国藩点翰林的事?我还真没有!你想,大家都是文人,天天关注的不都是仕途的那些事?”
江氏说:“爹想得对,千万别让人觉得,我们孩子点了翰林,自己就多么风光。这样会让人看不起。啊对,这一千五百两都是跟谁借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想办法还钱。”
“那我也要听听是谁借的。”
曾麟书回手,从桌后的条几上拿出个本子:“岳阳几个本家,他们在湖广都有生意,给兑了五百两。李文广在知府做师爷,加上我俩从小要好,给了四百两。浏阳的张宽俞、耒阳的娄世杰、长沙的庞玉龙各给了二百两。我都记在这本子上,回头,我们连本带息还给人家就是。”
江氏盘算着:“一千两留给国藩,一百两打发国芝出嫁,还要有一百两留着应酬孙子出生。剩余的三百两,紧着前面的旧账,能还几家算几家。先拆着东墙补西墙,对付着过吧。”
曾麟书给妻子打气道:“家事,打发一头少一头,好日子总会到的。”
江氏脸一沉:“说得好听。接着就是国潢、国华、国荃的婚事。这个家不把我的心操碎,是没个尽头。”
正当曾麟书夫妇为全家生计担忧的同时,赵奶奶和秀娟也在为整个家的生活犯愁。
婆媳俩灯下做着针线,秀娟弱弱地对婆婆道:“娘,有件事,想和您商量商量。”
赵奶奶‘嗨!’的一声:“有事你就说,你说什么娘不是都听你的。”
秀娟停住针线,寻思片刻,对婆婆道:“我总想,唉,您看现在,我都不知是命还是梦,活得稀里糊涂。我自从进了赵家门,也快二十年了。”
婆婆抬眼看了下满脸写着忧伤的儿媳:“都怪我那儿子不成器,娘知道都苦了你了。”
秀娟摇了摇头:“娘,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想不通,壮芽爹在兵营好好的,怎就音信全无了呢?从芽妹落地,他就再没回过家,是死是活总要有个信不是?”
婆婆沧桑的脸上一丝不祥袭过,她喃喃地说道:“唉,我不敢往这事上多想。娘这辈子养了四个儿子,就成了他一个。我生怕再听到那个死字。”
“我也不敢想那个字,可我总感觉,这辈子再见不到他了。”
赵奶奶不由得心中一颤,两眼打量着儿媳,于心不忍地问道:“孩子,你,你是想打算再走一家吗?”
秀娟脸色一沉:“娘,您想哪去了?您知道,我娘家也没人了。我的所有,就是您和这几个孩子。”
赵奶奶说:“那你刚才说和娘商量,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你放心,你说什么娘都受得住。”
秀娟顿了顿道:“我只想说,无论有没有他爹,您都是我的亲娘。我在娘家也不过住了十八年,和您一个锅先拆着东墙补西墙,对付着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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