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湖广会馆险些动手第3/4段
不远处的桌旁,围坐着胡林翼、陈源兖、唐鉴、李文安、梅钟澍、郑小珊,大家正在望着国藩笑,李文安冲国藩喊道:“喂!曾涤生,看过来!”
国藩猛然回头,见大家在等自己,他举手打了个招呼,对本桌人道:“啊,不好意思。各位前辈,他们在招我,我过去一下。”
同桌前辈纷纷点头:“你请便,你请便。”
国藩走来入座,胡林翼对国藩道:“镜海先生候你多时,若不唤你,我看你能坐到散席。”
国藩忙向镜海道歉:“镜海先生,涤生向您赔罪。”
唐鉴呵呵一笑:“你何罪之有?大家都在聊天嘛,我看竹茹也在那里。”
曾国藩说:“早就与竹茹先生约好,要同去拜访先生,年前我生了场大病,也就耽搁了下来。”
唐鉴说:“你的情况竹茹都告诉我了,保重身子要紧,我们有的是说话的机会。刚才听说,你们几位的家眷都到了,方便的时候,带上夫人和孩子到我家聚聚。”
曾国藩兴奋道:“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不远处的吴廷栋向唐鉴挥手:“喂!镜海兄,这里,这里!”
唐鉴笑着:“呵呵...瞧,又开始招我了。你们先坐,我过去打个招呼就来。”
此时,戏台上走来一位官员,他站在台中央对大家道:“诸位,诸位!大家先静一静,我说几句话,各位再接着热闹哈!”
场面安静了下来。
那官员继续道:“各位同乡、同年,各位湖南籍官员和夫人,各位到场的全国各地的官员及夫人:首先,我向大家拜个晚年!祝各位家乡风调雨顺,祝各位的小家和和美美,心想事成!”
“方才,有位外省籍朋友疑惑,你们湖南团拜为何设在年初五而不是除夕?众所周知;年,是儿女向父母行孝的日子,年,是父母望穿双眼祈盼儿女团圆的日子;中华文明几千年,百善孝为先!这便是我们将团拜会设在初五之缘由。下面,我要针对湖南籍官员说话。”
“去岁两年,我湖南岳阳、常德、澧县,连遭水患。但灾荒并没减少他们来年的赋税。因而导致,诸多家庭弃地离乡。在座的湖南籍官员,皆是从那片土地走出来的儿子。今日,我们汇聚在金碧辉煌的大戏楼,不是为了风光,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顶戴花翎,而是要共同摸着胸膛扪心自问,我为家乡做了什么?身为朝廷命官,倘若对家乡灾难都置若罔闻,何谈为国尽忠?关于,以上三地水患,地方官已奏报朝廷,我湖南籍官员必须紧密配合,祈请皇上为我乡民减免赋税,下发种粮,召集乡亲回家重建家园。我已与几位大臣商议,决定初十辰时,所有湘籍官员,准时到淀园联名上折,并为家乡捐款,救亲人与水火。捐资不限,大家凭能力便是。我的话讲完了。”
那官员走下戏台,各个桌上便热议起来。
李文安对本桌人说:“尽管我不是湖南籍,初十我也去,多一个名字多一份力量。”
曾国藩起身对李文安拱手道:“玉川兄,谢谢你!”
坐在李文安身旁的郑小珊,对国藩不外气地调侃道:“涤生,此次捐款,你定是要比我们多捐些喽。”曾国藩不明郑小珊的话意,“我会凭自己能力。”
郑小珊对着国藩一个坏笑:“你现在的能力就蛮强的嘛。”郑小珊略有讥讽的语调,使国藩不悦、更摸不着头脑,“哈,小珊兄怎么个意思。”
大家见小珊话里有话,各人心里自作反应:胡林翼忙说:“哎哎哎,说别的说别的,捐款是个人的事,扯这些做什么。”
梅钟澍也帮腔道:“对嘛对嘛,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多说些高兴的事。”
郑小珊说:“兄弟们闲聊,难道还有禁忌?随便聊什么我都高兴。”
国藩绷着脸说:“对嘛,敬请畅所欲言,我亦是什么话都爱听。”
郑小珊又冲着国藩:“涤生,即使大家一言不发,想必你心里也乐开了花。我说得对吗?”
曾国藩木讷着脸:“小珊兄的意思是...”
郑小珊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书读得多文章写得好,并不证明此人就懂得人情世故。依我看,这种人读书好像就没点过灯。”
曾国藩接腔道:“哈,我也这么认为。”
郑小珊来了句:“知错能改君子也。”
曾国藩怼了句:“哈,不得不佩服,一个不惑之人,仍将六岁学童功课背得朗朗上口。幸哉,悲哉乎?”
陈源兖看了看二人:“喂喂,你二人干嘛呢?好好地逗什么嘴嘛!正常点正常点。”
曾国藩一个冷笑:“呵,我一直很常态,坐在此处一言未发,不知小珊兄为何突然要为人开蒙,要人知错就改。”
郑小珊提高了嗓门:“曾涤生,我大你十岁,在你面前说不得话吗?”
曾国藩道:“涤生一直尊您为兄,毫无半点不敬之嫌,倘若,我哪里做得欠妥,您直言便是,何须语意带梗?”
郑小珊说:“涤生,今日场合,你是初次,可我经过五次。”
曾国藩满腹的怨气:“是,我是初次,到现在仍是诚惶诚恐,云里雾里。”
郑小珊直言不讳道:“我小珊直肠子,说话做事从不绕弯。我一向也很敬重你,更与你没有任何过节,但你要知道,今日之聚会另有一番意味。”
曾国藩冷冷地道:“在下天生愚钝,望小珊兄明示。”
郑小珊说:“从你进门,我便看到了你,你也看到了我。你收到礼金即刻离开,我便没有后话。而你,安营扎寨似的坐在那不走了。你就不会将剩下的机会给与别的兄弟?”
国藩万分委屈道:“哈,小珊兄的质问,我不知如何作答。众人聚会,朋友主动与我问候,我岂能躲着走?新朋友皆是别人介绍与我,而且来得那么突然,我自己尚不知如何招架。”
郑小珊说:“私欲人人都有,谁不想借此机会收点礼金?何况大家都是穷京官。收了礼,还主子似的坐在那里,你让别人怎么看你?”
曾国藩辩解道:“竹茹先生要大家坐下说说话,而且,那位乔大人刚刚来到,我怎好意思站起来就走。”
郑小珊说:“是尚未拿到乔大人礼金,所以才不好意思走吧?”
曾国藩怒斥道:“小珊兄讲话怎可如此没有风度。”
郑小珊讥讽道:“你倒是风度翩翩,收到乔大人的礼金便向我们走来了。”国藩委屈得两眼含泪,他拿出收的礼金,全部放在小珊面前:“你拿去好了。”
郑小珊‘哼’地一声:“拿银子来羞辱我?我是在教你以后做人厚道点,别霸着风景自己独享!”
国藩委屈地闭着眼睛摇头,不再说话。
胡林翼有点看不下去,站起身道:“说完了吗?你们都说完了?”
梅钟澍说:“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真的不知如何应对。算了,算了,都是好朋友,何必为点小事不愉快呢。”
郑小珊仍在嘟囔着:“我今天若不告诉他,日后他还是不明白。”
陈源兖站起身:“到此为止,到此为止,都不说了啊,再说真就伤了和气。”郑小珊又冲着陈源兖发火,“我知道你们俩走得近,别为他打掩护。换作是你,我也照说不误。官场规矩都不懂,做什么官嘛!”
岱云摇了摇头忍了。
李文安对身边的小珊道:“小珊,再说可真就过了啊!都是好兄弟,何必呢。”
郑小珊依然不依不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若不把他当兄弟,怎么会说到他?瞧他刚才那傲气,横眉冷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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