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痛失挚友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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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俩说着走着,不觉走到一个丁字路口。

  路口边站着位肩扛竹竿,上面插满糖葫芦的男孩。那男孩穿着十分单薄,他焦急的眼神在左顾右盼,看似被冻得瑟瑟发抖。不远处,五六个衣衫褴褛的流浪儿,正缩着脖子,盯着那男孩的糖葫芦垂涎欲滴。

  梅钟澍揽着儿子正要过到马路对面,突然,道中间走来几个某王爷的家丁,在为轿子开道。等人盛气凌人地喊着:“一边儿一边儿,快快闪开!”

  霎时,南来北往的行人和小贩,被驱赶得东躲西藏;糖葫芦男孩被人们挤到一个推车前,车子挡住了他的道。后面的人群将糖葫芦男孩挤趴了下来。那男孩的糖葫芦竹竿,正好打到肇森身上。梅钟澍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肇森,一旁的乞孩们蜂拥似的跑来,哄抢地上的糖葫芦。男孩一边挣扎着起来,一边向肇森道歉:“对不起,不怪我...”

  饿得发慌的乞孩们,抢到糖葫芦便往嘴里塞。糖葫芦男孩被人群堵得寸步难行,眼看自己的买卖进了别人的肚子,他痛不欲生地哭喊着:“你们不要吃!那是我的生意...”

  某王爷的轿子在众人的惊愕中,大摇大摆地过去。

  肇森恐惧地看着霸道的家丁,又看看倒霉的糖葫芦男孩,嘟着嘴对父亲说:“瞧,我刚穿的新衣,全被他的糖葫芦弄脏了。”

  梅钟澍叹息道:“孩子,他的营生都没了。”

  那男孩坐在地上抱着光秃秃的竹竿,欲哭无泪。梅钟澍从身上掏出一把铜板递给肇森,朝糖葫芦男孩努了下嘴。肇森拿着钱走近男孩:“别难过了,他们是饿得了。”

  那男孩愤怒地咆哮道:“我也饿!我自己都舍不得吃一个。”

  肇森将钱递给男孩:“拿着吧,就当是我买了。”

  那男孩将手一背:“我不是乞丐,不接受施舍,最多回家被打一顿。”肇森怜悯道,“拿着吧,这不是施舍。”

  男孩倔强地一骨碌站起,抱着自己的糖葫芦竹竿对肇森道:“谢谢你,你是好人。”男孩话毕,扛着竹竿转身走去。肇森紧追了几步,男孩已快闪在人群之中……

  恰时,一辆马车在梅钟澍身边停下,车窗里探出了国藩的脑袋,国藩笑着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给儿子买些书和笔,我正说去找你呢。你这是要?”

  国藩说:“岱云母亲今日寿诞,我想买些礼物送过去。”

  梅钟澍自语道:“这混人,怎么不通知我?”

  曾国藩道:“他谁都没有通知,刚才,我是去找他,一起去雇佣人,碰巧他在家准备为母亲做寿,我就借故出来了。还等什么,上车吧。”

  梅钟澍忙对儿子说:“上车儿子,我们先去岱云叔叔家给陈奶奶做寿。”梅钟澍说着和儿子上了车。

  ............

  《状元寨》的厨房内,几个厨娘和陈氏正在忙做饭,荷香站在灶台边,专心致志地在读国荃来信。她一边看一边不住地发笑,看着看着,她不禁笑出了声来。荷香的举动,使其身边的母亲神色一震,荷香朝娘斜了一眼,忙低头走出了屋。

  此刻,二喜也正在正堂看国荃的来信,荷香笑着进来,欣喜地叫了声:“干爹。”二喜梦态般地一震,“哦,我闺女啊。”

  荷香盯着干爹:“哈,一个人在发什么愣呢。”

  二喜迷茫着眼神:“荷香,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荷香望着二喜纳闷道:“干爹什么意思,我什么真的假的?”

  二喜说:“我是说,你是真实的你,还是我梦里的你?”荷香嫣然一笑,走到二喜身边,伸手拧了下二喜的胳膊,“疼吗?”

  “嘿!还真疼。哈,不是梦就好不是梦就好。即便是梦,这会儿你也别叫醒我,让我多梦一会。”

  荷香忍住笑,为二喜和自己各倒上一杯茶:“干爹莫不是被少爷信中的好茶利,给说蒙了?”

  二喜摇晃着脑袋:“哈,有点不可思议。京城的老爷们真就这么撒钱玩?我一石茶卖15两银,国荃说,零售一两就可卖到10两,还说让我不要贪,一斤卖25两就好。一斤?一石2500两?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荷香提醒说:“货送到京城还有运费人力呢。”

  二喜盘算着:“一石茶,我除去一千两当来回路费,不得了啦。一石1500两,这和原来的15两是怎么个比法?”

  荷香呵呵笑道:“所以,干爹以为是做梦呢。”

  二喜说:“不光是这个,国荃还建议说,赚到钱不要带钱回去,要我顺路去漠南蒙古买些马匹运到河南,当下,马匹在河南价格最高且供不应求。”

  荷香反问道:“那,那些马贩子也应该知道行情才对。”

  二喜拿起信,指着对荷香道:“你瞧,国荃说,当前,由于我国和英夷战事吃紧,导致马贩子停止贩运,造成骡马市场一时空缺。他要我们抓住这个机会。”

  荷香点头道:“看上去是桩很好的买卖。茶叶赚的钱倒手买马匹,再将马卖掉,如此里外一倒,真可谓一箭双雕!”

  二喜‘唉’的一声:“可惜呀可惜,我这侄子读什么书嘛,简直就是天生的商人!”荷香听二喜夸赞国荃,心中暗喜,“哈,还是干爹有慧眼,让少爷做了您的师爷。”

  二喜啧啧赞道:“这小子,脑子真是不简单!”

  荷香接话道:“干爹,国荃这主意好是好,可我担心,马是牲口,一路要吃东西,不像茶叶那么容易贩运。即便,我们顺利运到河南,万一,在河南卖不出去怎么办。”

  二喜思虑着:“贩马,我们是头一遭,但,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我为什么不能走?何况,那么多贩马人,早已走出了熟路。我是在考虑,既然买了马为何要将它卖掉?”

  荷香睁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留着自己用?”

  二喜拍了拍脑袋:“这事,我一时还没转过弯来,容我好好想想。我们要买马,买的绝不是只会拉车驮东西的马。”

  “您想要买战马,对不对?”

  二喜点头道:“闺女高见!如今,我大清内忧外患,说不定哪天,我和兄弟们又都派上了用场。现在,贩马人观望战事,不敢轻举妄动,想那蒙古草原的马匹,一定比我们这里的驴还便宜。趁机多备些良马宝驹,我未雨绸缪。”

  二喜沉浸于美好的想象,荷香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国荃提供的这个信息,真是让我们不虚此行,里外盘算,的确都很划算。可,如果干爹带我去京城送茶,我担心我娘又...”

  二喜将手一挥:“把心放肚里,我说我们去山西。即使干爹做不了月下老,也会尽可能成全你们。至于最后结果,要看你和国荃的造化。”

  荷香为难道:“唉!说起和他的事,我就很矛盾。明知他家里已经给他定了亲,可我仍是放不下。他还天天和我通信。我是越理越乱,感觉自己又委屈,似乎又不道德。”

  二喜吼道:“什么道不道德?你和国荃在先,他家的那个在后!你又不是夺谁抢谁,只要你二人真心相爱,挡不住后面的那个还主动撤了呢!当初,不是你娘抱着葫芦不开瓢,哪有后边的那个一说?”

  荷香喃喃道:“我倒是看出,娘却是有些悔意。”

  二喜将头一背:“你娘是我嫂子,干爹没话说。假如你爹在世,挡着你和我侄子,实话告诉你,就我这脾气,我!唉,算了算了,去给干爹拿酒喝。顺便把虎子、大壮、猫眼都给我叫来,我要和他们合计合计买马的事。”

  国葆慢慢将九哥的来信叠好p;二喜思虑着:“贩马,我们是头一遭,但,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我为什么不能走?何况,那么多贩马人,早已走出了熟路。我是在考虑,既然买了马为何要将它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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