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与赵楫冰释前嫌第2/4段
国藩对奶娘点了点头,奶娘抱着孩子出了屋。
国藩望着静儿奶娘的背影,后悔道:“是啊,人家书香千金,嫁过来,便跟我过着借债度日的生活。为我生下三个孩子,抱怨几句也不无道理。我何以强词顶撞,与同床共枕之人一决高低?吐一时之快伤痛别人,我算什么东西!”
国藩回身走到书桌,拿起日记边翻阅边懊悔,自我嘟噜着:“唉,边修身,边犯错,修得没有犯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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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一早,赵楫坐在自己的座位翻阅着书籍,国藩伏案写着什么,突然,当值官和一随从进门并大声喊道:“翰林院侍讲曾国藩听宣。”
国藩忙丢下笔跪在地上:“臣在。”
“皇上口谕,翰林院侍讲曾国藩,即日起,充任文渊阁校理。”赵楫敏感地斜视了眼国藩,国藩镇定地施礼道:“臣,谢主隆恩!”
当值官说:“曾大人,麻溜地准备赴任吧。”
曾国藩忙拱手道:“谢上差大人!”
当值官及随从回身出了屋,赵楫和国藩各显不自在。不经意间,二人的眼光撞在了一起。赵楫诚意地走上前拉住国藩的手:“曾大人。好好干吧,皇上这么器重你,本官也祝福你。”
国藩回话道:“谢赵大人一路栽培。”赵楫惭愧而尴尬地低下了头,“伯涵,我……”
国藩真诚地回话道:“赵大人,下官在您手下学到不少东西,您敬业,博学,永远是下官学习的典范。”
此时的赵楫也敞开了心扉:“伯涵,我们同为翰林,一个署供职四年。期间,我们产生过误会,此次赴川乡试,你不计前嫌,为本官献方煎药,无微不至。不但保住了本官性命使乡试如期进行,还在当地留下傲人的口碑。你对公务的敬业和人品,本官不得不服。请允许我对以往的误会,向你说声抱歉。”
曾国藩道:“赵大人,你我皆寒门出身,凭苦读发奋,才走到了一起。官场的一些风气,有时不得不随风使舵。下官也想面面俱到,用银子给自己装些面子。可,唉,算了,赵大人又何尝不是。”
赵楫面色难堪地说:“伯涵,难得你如此大度。我赵楫,亦是从七品官做起。有限的俸禄,应酬着打发不完的喜帖,家中窘境无人能知。可自己升了官,却没能体恤曾经一样的下属。总想着,为自己捞回些过去的人情。细想想,真不是君子所为。”
曾国藩说:“赵大人,民间尚有世故人情。遇之婚丧嫁娶,祝寿贺喜,都要倾力而为,这并没有错。”
赵楫道:“本官不该在你孩子生病时,刻意告诉你,家父到京的消息。事后我真的很难过,再次向你道歉。”
国藩说:“赵大人若再提及此事,真就让下官难堪了。当年老伯进京看望大人,又恰逢寿诞,下官本应亲自到府上一拜。实是家中孩子生病,未能脱身。是下官失礼。”
“伯涵,不说了,事已成为过去。以后我们同朝为官,还要相互多多体谅。我知道,我们在四川的路上,你家中又喜得千金。改日,本官携夫人定会登门祝贺。”
曾国藩说:“大人心意下官领了,只是,大家刚刚考差回来,大人疟症也刚刚痊愈,还须多加保养身子为宜。小女出生已四月有余,待过年时,我带孩子到府上看望您。”
赵楫拱手道:“伯涵!谢谢,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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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吴廷栋、小岑和李文安等,围绕在国藩家客房喝茶说话,小岑面带笑容道:“涤生,你与岱云今年是大喜之年,又是升官又是添孩子,没想到,三年的功夫,你们变化如此之大。”
曾国藩感慨地哀叹一声:“不是当年您和兄弟们救命,哪有我的今日。”
吴廷栋笑道:“小岑变化也大。不但如愿在长沙开了大药房,还开了医馆。现在名气也随之大振。”
小岑突然道:“啊对,我在长沙常遇到润芝,在一起小酌过几次。”
曾国藩说:“润芝来信说,父亲的过世使其摧毁了心志,已无心于官场。我为他很是失望。赴川前我写信与他,猛击了三掌,希望他能调转船头。”
李文安道:“润芝满腹的好才华,若是隐居乡野一生,真是太为可惜。不行,我们必须唤他出山。”
曾国藩道:“润芝自小被誉为神童,若因父亲亡故放弃仕途,太让朋友痛心。我已给胡伯的同僚写信,让其劝说。还有陶大人,他岳父的幕僚,都一一写了信。”
吴廷栋直言道:“润芝一直没能走出丧父的阴影,离开官场多日,便失去了目标。回头,我也要写信与他。”
曾国藩说:“我左呼右唤迫切让润芝回京,不仅为兄弟情缘。这家伙,才华甚是难得。倘若就此埋没,着实是国家之损失。”
小岑点头道:“同感。”
曾国藩关切道:“小岑兄,你住小珊那里方便吗?不如,住我这里吧?这里虽说简陋,但四通八达,出行很是方便。你知道,这三年好想求之一面。”国藩对小岑的救命之恩,埋藏心中已久,说到此难免伤感起来。小岑说,“涤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已经住在了那里,再来回搬,也不合适。你说呢?下次吧,下次我来京,直接住在你家。”
曾国藩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正好临近过年,我公务不多,小岑兄就常来吧。无论如何,今年过年一定在我家聚会。先生和玉川兄,你们也一定要来。”
李文安说:“我一定来!小岑,我们与涤生同在京城,随时可以见面,涤生是非常重情义之人,你不在时,他对你念念不忘。你此番来京,没能住在这里,他心里定是过意不去。这段日子,就常来和涤生说说话。”
小岑伤感地低下了头:“我会的。来京前,我并未打算在京过年,当见到昔日好友后,我改变了主意,我留下陪大家过年。”
曾国藩说:“当年,我病刚刚痊愈,一句感激的话尚未来得及说,你便匆匆返乡,给我留下了无尽的歉意。兄弟们为你饯行那天,有先生,玉川兄,岱云,润芝,还有梅兄。可后来,你南归了,润芝丁忧了,梅兄永远地走了。每当我路过那个酒楼,心如刀割一般。”国藩念及故友潸然泪下,“不好意思,兄弟失态了。”
吴廷栋看着国藩:“涤生,你是修身修得越发得善念,小岑不是近在眼前吗?人的一生聚散终有时,珍惜当下吧。”
小岑说:“涤生,今生我们兄弟一场,无论天涯海角,彼此都在牵挂。我与润芝会面时,谈及京城的兄弟,他亦是潸然念念不忘。山不转水转,缘分在,情亦在,总会见面的。”
说话间,春梅在外面喊道:“老爷,酒菜都准备好了,夫人请各位老爷到餐厅就座。”“好,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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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赶得总是那么巧,陈源兖这边刚送走老母和女儿返乡,当天晚上,兰芝便诞下个7斤3两的男孩。好在母子平安。老天没让祖孙俩见上一面便就出都了,说起来总是个遗憾。二公子满月这天,为了节省开支,国藩将家人一起开了过来。
以王婶为首的家人,全来到岱云家张罗新生儿的满月家宴。富贵和桂香也是跑前跑后,帮忙送碟送碗。
岱云和国藩陪着一行好友正在喝茶聊天。陈源兖抱歉地对大家:“实在不好意思,为贺犬子满月,大冷的天让大家在寒舍将就。我本意包在酒楼,可涤兄执意要在家里,硬是把自家佣人也请了过来,实在执拗不过。待小儿百天,我一定再给大家补宴。”
李文安说:“我们兄弟聚会,重于地点吗?”
陈源兖歉意道:“只是基于条件,只怕委屈了大家。”
小岑道:“岱云,单凭弟妹产后恶露不尽,这个满月酒也不能设在外面。孩子是没问题,可弟妹还在卧床,大家守在家里热闹,对弟妹也是份化也大。不但如愿在长沙开了大药房,还开了医馆。现在名气也随之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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