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江夫人向丈夫求情第3/4段
咸丰帝恼怒道:“你在警告朕?”
“皇上,国家正如一盘大棋,臣子皆是您指间棋子,如何使用每位臣子,决定于国家这盘棋的胜算。对手没能吃掉自己的棋子,岂有自己先吃掉自己之道理?皇上累了,臣告退。”
国藩施礼转身要走,被咸丰帝叫住:“且慢。”
“皇上有何吩咐。”
咸丰帝对身边太监道:“与曾爱卿赐座。”
太监忙搬把椅子放在国藩身后。国藩也没客气便坐了下来:“曾爱卿,你每次上疏奏折,皆让朕看得头脑发昏眼睛发胀。朕也曾调阅你与先帝的奏折,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犯了做臣子的大忌?”
曾国藩说:“微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咸丰帝说:先帝在位时,朝堂就流传着一句做官名言:‘多磕头少说话’。而朕看来,你却其反。
国藩没有表情地脸沉默不语:“曾爱卿,朕在问你。”
“臣若为多磕头,便选择在家尽儿孙之孝矣!何须十年寒窗,入仕到朝堂来学练磕头。”
国藩的话触动到咸丰帝,他起身背着国藩道:“朕即位两年,可谓无一称心之事。朕也在借鉴圣贤先祖之德,想做个好皇帝。可无论怎么做,总是...”
国藩说:“皇上春秋鼎盛,励精图治,救灾民,减赋税,调兵马,平战事,每日批阅奏章通宵达旦。作为二十岁的天子,早已是文武百官瞩目的圣主。”
小皇帝听国藩列举自己做出的成绩,更加感到委屈:“可...”
“可明君治国,更须有忠贞强干的大臣来辅弼。臣子犯罪当有律例制裁,奈我天子一言九鼎,岂可将大臣官爵、说降便降说贬即贬?胜保身为满臣,性情粗犷言语耿直,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岂能与自己臣子心存芥蒂,耿耿于怀?”
“朕,昼夜不分勤于朝政,而他!”
国藩见小皇帝依然不能释怀,痛心道:“臣在三十岁前,也曾因小事与人置气。皇上正值盛年,更难免一时按捺不住,其皆属人之秉性。倘若皇上有心情,不妨与镜海先生多加交流,想必皇上内心的压抑,会从他那里得到释放。”“曾爱卿,朕每次听你讲话,心中总觉有那么一丝不爽,可几天不听你说话,还真像少了些什么...”
曾国藩说:“臣生来不善言辞,除学术和志趣相同的朋友,即使家人亦很少有话。臣置身朝堂,在其位谋其政,臣若有说得不当,还望皇上宽谅。”
“朕并未有责怪你之意。只是...”面对小皇帝的稚嫩,国藩无奈道:“臣在朝为官十数载,见证了官场的一切。正如皇上所言,都在多磕头少说话。即使心怀大志之才子,做官三年,也免不了随波逐流起来。京官求自保,地方官多又不作为,时下战事频发,倘若战事一再蔓延,恐国库无力支撑。臣为此焦虑至夜不能寐,恕臣直言,臣早有心辞官返乡,以避尸位素餐之咎也。”
咸丰帝闻国藩此言,像即将被大人遗弃的孩子:“曾爱卿万万不可动有此念!朕只是年轻气盛,偶尔释放下心中压抑,但朕心里是喜欢你的。父皇曾经对你那么信任和倚重,国难当头,你怎能弃朕而去?朕绝不会放你走的。”
“臣恨自己无能。”
咸丰帝想对国藩说软话,又碍于尊严,沉思片刻只好服软:“曾爱卿,朕明白你一片苦心,朕会考虑宽免胜保处分。”
曾国藩道:“臣与那胜保素无往来,其奏章交部严议时,臣才看到他的奏折。众人提议将胜保降三级调用,臣选择了沉默。当皇上准予其处分时,臣才忍不住祈请皇上予以宽免。臣之用心旨在提请皇上,不要因其言重,导致日后朝堂,连个说错话的臣子也不会再有。”
“朕知道了。”
“皇上保重龙体,微臣告退。”
国藩施礼转身便走,咸丰帝看着国藩走去,泄气地坐在龙椅上,回想到国内战事,又是一阵心烦意乱。恰时,小太监来报:“皇上,胜保求见。”
“传他进来。”
小太监应了声便匆匆下去,胜保上来便双膝跪地:“罪臣胜保向皇上领罪!”咸丰帝低着头看了胜保良久,“起来吧。”
胜保小心翼翼地起身,咸丰帝从龙案拿出胜保的奏章:“将你的奏折收回自行处置。放在朕这里,等着入国使馆吗?”
胜保忙上前接过奏折,望着皇上的脸:“皇上的意思?”“朕念及你初衷善意,不治你罪。望你今后审慎言辞,多向汉臣学习。若下次再有冒犯,朕定是不会饶恕。”胜保诚惶诚恐道,“奴才谢皇上释罪宽恩!”
咸丰帝将脸一背:“嗯,下去吧。”“奴才告退。”胜保出了殿门脸就拉了下来,心中不满道,“哼,骄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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