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头蛇第1/4段
西域市是一座美丽温馨的西北边城。
东城客运站售票口外,不多的几个人歪歪扭扭排着队。
队伍中站着一个个头不高、宽厚肩膀的年轻男子。
剑眉凤眼,很是俊逸。
一身洗的掉色的衣着掩饰不住他儒雅的气质。
男子身边紧挨着一个比他高出两三公分的女孩,扎着马尾辫,红黑相间的格子外衣,一条黑色迪卡长裤,显得格外高挑。
清秀的女孩站在队伍外,双手抓着男子的大掌摆弄着,带着浓郁的川音惊讶道:“骆川,我才发现,你有九个斗,一个簸箕,让我想想,你是什么命。”
女孩子歪着脑袋边沉思边低语着,“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卖豆腐,五斗六斗开当铺,七斗八斗把官做,九斗十斗享清福,哎呀,你是享清福的命哎。”
这时,售票口传来木板掉在地面的声音,“哎哎,外面的,把木板给我捡起来撒。”
售票口内探出一个年轻女人的脸,标准的维吾尔族五官,浓浓的柳眉、深邃的眼窝、立体的五官,是位漂亮的维吾尔族售票员。
骆川用弯曲的左手食指轻轻刮了下女孩的鼻梁,宠溺道:“廖云,别闹了,该买票了。”
廖云是骆川的未婚妻,又是他在新疆师范学院的校友,一个标准的川妹子。
骆川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叠钱,抽出两张一元钱的钞票慢慢朝前挪动。
“两张到西域县的票。”骆川探头歪着脑袋对着里面的售票员说着。
漂亮的售票员动作很麻利,从桌上摆着的一排车票靠边的那叠麻溜地撕下两张,同时从装钱的抽屉抽出八张一角钱,递给骆川,带着维吾尔语腔调的汉话说道:“10点半发车撒。”
骆川接过钱和车票,低声道谢,“谢谢。”
廖云接过两张车票,抬腕看看手表,“还有25分钟。”
骆川环顾四周,“在周围转转,不能走太远,吃烤包子嘛?这有家烤包子肉多、实在,走,吃烤包子去。”
廖云抓着未婚夫的手朝客运站停车场外走去。
东西朝向的街面都是清一色的土坯屋,这里有不少小食堂。
所有的招牌都是用简易的木板做的,上面用黑漆歪歪斜斜地写着维汉两种字体。
什么“买买提烤包子”“马家凉粉”“馕”等字体。
骆川拉着廖云来到一个支着木板的窗口,掏出刚才买车票找的八毛钱递给里面的维吾尔族中年汉子,“萨木萨,托提(维吾尔语,烤包子,四个)。”
里面带着黑底花纹瓜皮帽的男子用油乎乎的手接过八毛钱,脆声说道:“包尔带(好的)”
廖云双手交替拿着热气腾腾刚出炉的烤包子,咔滋一口咬下去,外皮香脆,肉馅鲜嫩多汁,紧实而不带膻味。
她小嘴忙不迭地夸赞道:“香,真香,这是我吃过最香的烤包子。”
骆川看着烤包子店里摆着几瓶瓶装的啤窝子(自酿的用啤酒瓶装的饮品,也就是现在的格瓦奇,皮塞有时能蹦地老高),询问道:“啤窝子,康且普卢?(多少钱?)”
“萨木萨偶禾夏希(跟烤包子价格一样。)”维吾尔族汉子从一米高的窗口递过来一瓶。
骆川又掏出两张一角钱递给汉子。
他用牙齿咬开啤窝子皮塞,递给廖云,“喝点啤窝子。”
廖云用手心擦拭瓶口周围,仰头喝了一口。
骆川吃着香喷可口的烤包子,笑眯眯望着未婚妻喝着啤窝子。
突然,他的视线越过廖云的肩膀朝客运站门口水渠边望去。
骆川的眼神流露出复杂难明的情愫。
廖云察觉到骆川的异样,她读不懂骆川眼神的意味。
是同情,震惊、怜悯、惋惜、难过,还是别的莫名情愫含在里面。
廖云顺着骆川的视线看着水渠边上坐着的那位衣衫褴褛的女子。
之所以称之为女子,仅凭借她头上犹如鸡窝般刺毛乱炸的长发来判断的。
她身上穿着一件破的露了棉絮的厚衣裳,里面的棉絮颜色都成了乌黑,不知身上衣服的本色是什么。
女子大概五十岁左右的模样,满脸的污垢,灰一块、黑一片的,已看不出皮肤的底色。
她手上拿着一个厚瓶底高举在面前,歪着脑袋对着东方的太阳看着。
不时咧着嘴傻傻地笑上几声。
一看就是精神失常的女子,是西域市铁匠祁老汉的妻子苗心,以前人们都称她祁婆娘。
祁婆娘是个疯婆子,后来西域市东城的人们都喊她疯婆子。
等廖云转过身来,骆川又买了10个烤包子。
他用报纸捧着10个烤包子来到女子身旁,蹲在女子身边,“苗心姨,吃烤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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