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灵魂天赋第1/4段
剧场里的煤气灯还没全熄。
拜伦一行沿着木质雕花的楼梯爬到二楼,敲开了门就瞧见一只烟在昏暗中明明灭灭,空气里有一丝稀薄的暖意拍在他们面颊。
卸了妆的歌剧男演员躺在床上休息,屋里很空旷,床和床垫倒都是新置的,毛毯轻而保暖。
霍尔曼自带的仆人在门前看着气势汹汹的警察,一时摸不准他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卓斯·威尔曼。”拜伦穿了全套合身的大码制服,特制的肩章在暗中仍闪着一丝微光,他咳嗽一声,对里面刚刚起身的男演员说:“我们有一些问题想问你,请你配合调查,和我们回一趟警局,这大概需要两到三天,如果你确实无辜的话。”
“怎么?”威尔曼走到门口,让仆人去整理行李,反问,烟还叼在唇间,声音微微的模糊起来,“关于什么事?”
他又慢慢吸了几口,仿佛那带一点点温度的烟雾能填满他喉咙的空缺,烟雾缭绕中拜伦局长面无表情挥手,说:“现在的你有很高的嫌疑,你必须通过我们的确认,确认你真的与艾玛和娜娅女士的死亡无关。”
卓斯·威尔曼愣了一下,又露出惬意而充满嘲弄之色的笑容,他看着警察就像是看见了引人发笑的小丑。
他非常顺从地同意了拜伦的要求。
拜伦局长的右眼皮狂跳起来,萦绕在他心头的不详预感越发深重。
他派人去找蒙蒂伯爵,等到的回应只是单纯的敷衍――说小姐已经睡下。
离开剧院时,拜伦似是走了神,目光落下去,斜瞟着看剧院门口守着的蒙蒂家族的护卫,却不知怎么被他们察觉,倏忽与那二人对上了视线。
对面那双藏在夜色中的眼睛看来,突如其来的恐惧和威压便让人失却了言语,仿佛鲜活的血肉直面上某种冰冷锋利的东西。
拜伦·罗斯动了动嘴唇,没说出什么话,反倒在舌上尝到悚然的滋味。
……
……
贝蒂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近距离地接触阿比盖尔。
她望着阿比盖尔的脸。
这年轻美丽的暴君睡熟了。
她蜷缩在包厢里的樱桃木沙发上,生漆一样的头发,滟滟的唇,眼眉鬓角都如同一笔笔精心描出来的,那样白皙鲜洁的皮肤,那样惊人的容色。
她闭上眼睛时比她清醒着的时候要更天真一些,显得没那么疏离和冷漠,她是伦底姆的象征,没有人会不爱她。
贝蒂在沙发边蹲下来,看着阿比盖尔的脸。
如果伸手碰一碰她,该有多么好。只是碰一碰,圣徒渴望亲吻圣骨一样,亲近不可近之物。
哪怕碰了就会有刀劈斧砍,就会有烈焰焚身,可她多么想要碰上一碰。
她还在奢望些什么呢?
贝蒂拧灭煤气灯,在浴室里仔仔细细的将自己苍白的身体清洗了一遍,洗得干干净净,热气腾腾,又擦抹了香膏,将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最后穿上一件全新的丝绸白裙,鬓边别一只白色月季。
时间已经很晚,尚有仆人在收拾乐器,依稀的喧闹还盘旋在空气里,像一只忽翔忽落的游鸟和一阵陌生而遥远的潮。
剧院外的灯光交融成稀薄的光带,昏暗的凝滞在黑黢黢的包厢中,桌子上唯一的水晶瓶子在这种半明半暗中静置着。
贝蒂出来后望见那个瓶子,觉得喉咙间卡了一口呼吸,停在紧张之前,坠在期许之下,宛如流淌过沉默钢铁的柔软油脂。
或许今晚她们就可以一起离开。
女人的掌心烫得像要烧起来。
然而在她真的付诸行动之前,桌上的煤气灯无声地亮了,灯后的人一手托着腮,昏暗中只见一道暗金的轮廓。
魏翕坐在那里,安静地望着她。
贝蒂陷入短暂的沉默,看着面前的女孩,暗自用力吸了一口气。
——假如我在这个时候死去。
假如我死去,我就可以说,直到死亡我都保守了这个秘密。
没有人知道我是用怎样的情感去爱她,那扭曲如病态的关注和倾注。哪怕不敢开口诉说emsp; 剧院外的灯光交融成稀薄的光带,昏暗的凝滞在黑黢黢的包厢中,桌子上唯一的水晶瓶子在这种半明半暗中静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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