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训练开始第2/4段
仪式师本人还得是高明的灵能者,不能随便把什么杂兵丢上去钻空子。
教皇终于认真地回头看着魏翕,他的眼睛眨得有些缓慢,像要把她印到脑子里,断断续续的沉默来得比一场霜降要温柔,却比一场雨喧嚣。
他站起来,放下书而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你知晓的应当不止是这一个消息。”
托德罗德挑开了酒瓶口的封蜡,魏翕把酒杯推到他面前,他就挨个把杯子斟了半满。葡萄酒的年份并不短,色泽在晨光中宛如浓郁的眼波。
“也没有再多了。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吃惊。”
“什么?”
“邀请我来这里的是你。”
他们简单地碰了杯,在金属清脆的撞击声中各自思索,托德罗德不想与魏翕争论那样笑了一下,魏翕回了一个同样淡漠的笑容。
魏翕晃了晃杯中的酒,温润绵长的香气浸透颅脑,不期有脚步越走越近,最终停在门外,魏翕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酒杯放回描着漆纹的案几上。
“冕下,接蒙蒂伯爵的人到了。”门外传来试探性的敲门声。
教皇看了一眼钟表,递给魏翕一枚小巧的玉石印章,“如果你适应得下来,休息日可以来教廷看看,资料库向你敞开,这是奥丁陛下与我共同给你的支持。”
他的语气淡淡的,尽量不流露情绪,可眼里还是闪现了少许悲悯。
“活着回来,阿比盖尔。”
“活着”一词的宣判杀伐干脆地落下,魏翕抬起了眼睛,托德罗德在魏翕的目光里看到一种勇敢的果决。
就是这般一个眼神,在教皇的心里,倏忽把一篇岁月揭了过去。
蒙蒂家族的女孩儿从来都是固执又勇敢的。
当下这样的时境里,死亡变成某种短促、微茫、不专业而不得以壮烈、不得以圆满的东西,是过程而非结果,更远非定论,死一个人就像往沙里泼一盆水,难以看见,难以记得。
可笑的是,魏翕最想杀的教皇是最不想让她死的,因为只有她活着,他的儿子才有好日子过。
魏翕对托德罗德笑了笑,她白,纤细,光吞吃掉她唇上一点鲜红,一眼看过去,好端端一个青年,笑起来温和多礼。
接过印章,打开门,魏翕见到了某个来接人的现役军官。
黑色军服,高个儿男人,三十岁左右,锐利的绿眼睛,左耳丢了一块,魏翕注意到,他的肩章上有银色五芒星标志,应该隶属帝国杀戮部队,与阿伦弗斯顿早年风格类似。
他们一起走在高大建筑和塔楼的剪影,穿过一座又一座庭院,逆行着走过魏翕来时的路,最终走下教廷洁白的门廊阶梯。
阶梯下泊着一辆纯黑色的轿车,直到坐上车,车辆无声无息地离开教廷一段距离,绿眼睛军官才严肃地自我介绍:“杀戮部队第六小队队长,贝隆·丹布朗,以后会是你的主教官。阿比盖尔·徳·蒙蒂小姐,请你再确定一遍,是否完全同意计划的内容。”
魏翕看了一遍文件资料,跟两天前了解的部分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训练,训练,任务,再训练,秘药辅助,训练,实战。
她平静地点了头,说:“同意。”
贝隆收起文件,他就像一尊大理石雕像,板板正正,似乎毫无感情,不肯跟她多说一句话,魏翕也没有跟他聊天的意思,车厢外的阳光白炽刺目,她在光里闭了眼睛,任由接送的人把她带到某个郊野的训练基地。
这里比起雅莱城区,堪称荒芜。
一片校场,一栋木屋,一栋石屋,小片树林,池塘,围起的铁丝网,大概就是魏翕接下来半年的全部生活场景。
“木屋用于住宿,石屋里是训练设备,树林里有靶场,会有专人来教你射击。木屋里有几套训练服,去换上,下午两点开始体能训练。”
魏翕跟在贝隆身后,不动声色扫过整片校场,没有发现其他本应一起受训的女孩们,只有几个穿军装的女兵来来去去。
单人特训,看来皇帝陛下着实对她寄予厚望。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距离训练开始还有三个小时。贝隆让魏翕自己熟悉环境,他本人则不知所踪。
魏翕试着拧开木屋的锁。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了。
普普通通屋子里干净整洁,没有人气。客厅饭厅一室两用,但日常所需倒也一应俱全。
她走进开着门的卧室,发现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靠墙柜,一张小书桌,一把椅子。盥洗室里除了卫浴设备外,只一面水银镜。
魏翕的行李已经送到,一口白蜡木的箱子,封口打着满是花体文字的大红蜡戳和军队的条子。
她把箱子摆在桌上,封条撕下,顶盖撬开,里面是层层的绿色丝绒,垫着四个金漆胡桃木的方匣,全都是仪式的耗材。
魏翕抬头望了眼窗外,正午时湛蓝天空美得无常,而云映在她那镜子似的瞳孔里,澄澈如洗,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打开了匣子。
指甲盖大的蓝宝在她手心透出幽幽亮光,似一枚坠在潜水人眉梢眼角的伶仃水泡,缓缓浮上水面利的绿眼睛,左耳丢了一块,魏翕注意到,他的肩章上有银色五芒星标志,应该隶属帝国杀戮部队,与阿伦弗斯顿早年风格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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