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灵感沙龙第3/4段
神祇有着莫可名状的伟力以及足够丰富的知识，其中掌控者“生命与元素”概念的“银月女神”与掌握着“死亡”概念的“树生神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即便是“诸神黄昏”到来，大陆百年未见神明的踪迹，甚至残留也被人类肆意利用，作为本质上是外来者的魏翕仍旧不敢相信祂们已真正死去。
“复活”的概念基于“死亡”和“生命”之间，理论上银月与树生都有残存的可能性，但这片大陆上所有人都坦然接受了包括遗骨，遗物，遗迹在内一切，丝毫没有考虑过，这或许是被放置在陷阱上的甜美诱饵。
不可能没有人担忧过这一点，然而那丝戒备就像飘落到海面上的雪花一般，迅速消融不见。
仿佛自己是发自内心地信任祂们不会复苏。
感情跟理智交上了完全相反的答卷。
魏翕的神色微微凛然，在她意识到这份异常的瞬间，仿佛有薄纱从她眼中褪去。淡漠的阴影飘在空气当中，像是春日的飞絮，又像是无数细而黏的蛛丝，轻轻延伸到了她的身侧。
它们并非“生命”，而是“死亡”的具象。
她侧身看向自己身后，试着调动秘药残留的力量挥了挥手，那些蛛丝很轻松就能扯断，但却又越扯越多，扯断一根的动作又会导致黏上另一根，如同被无尽头的缠缚住了……
魏翕静静地呼吸着，停止了动作，直到巴斯特副所长在一具开启了的棺木前呼唤她，魏翕才闻声转过身来，一缕光的遗影飞快掠过她的脸孔，让她漆黑的眼瞳一瞬间剔透的像阴冷天的海水，又转而浸入昏暗中，像奥克泰郡浓郁的潮雾。
那些线很快隐没下去，仿佛从未被人看到过。
巴斯特小心地将樱桃红色的棺木盖板轻轻抬起，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棺中的东西，魏翕走过去，帮他把盖板移开，光从宫殿里无数支长明的蜡烛上洒落下来，照亮了棺木中安放的奇特晶体，一抹神秘瑰丽的碧绿从灵能矩阵的镂刻中闪过，明亮的像是淬火的宝石，无端流露出几分醉人的靡艳，美得惊心动魄。
“这就是蒸汽单兵运作的核心，没有这个那金属的巨人也不过是堆废铁。当然外面公司出产的蒸汽单兵是纯粹的蒸汽驱动，没有核心这一说，所以它们总也没办法拜托机械的迟滞感，只能做一些成套的动作，看似精巧，其实跟‘活灵骨’相比，差距大得就像人类和黑猩猩。”巴斯特解释道：“这一块是加比刻成的，无法装配所以还留在这里，其他有许多都在被黑十字军团使用中，‘活力结晶’是极度珍贵的消耗品，经过百年来的消耗补充，我们只存下了三千三百二十八枚，每一枚都有标记，即便晶体能量消耗完毕，也要进行回收，重新葬在这里。”
魏翕一边默不作声聆听着这些秘密，一边感受着结晶带给她的影响，好在它们虽然是最可能残留的部分，却并没像一台信号干扰器一样发出杂乱的电波、强制扭曲她的自我——她感到自己仍宁静的、安全而不受打扰的存在着。
“巴斯特先生，一枚‘活力结晶’能使用多久？”魏翕舒了口气，活动一下自己稍微有些僵硬的指节，询问道。
“每一枚的体量不同，上面灵能矩阵的密集程度也会有影响。”巴斯特说：“像这一枚，有婴儿大小，矩阵是最密集那类，可以支持‘活灵骨’全功率运转一周左右，而那些手掌大小的，最多也就支撑一两天。”
“当然，全功率运转是比较少见的情况，只要不遇到科尔巴联邦的‘旧日军团’，半功率就足够黑十字军团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了。”
魏翕听说过科尔巴联邦的旧日军团，它与黑十字军团性质相似，不过因为联邦的政治结构问题，自主性较强。
思考着两国对圣女圣子的培养方式，魏翕几乎能确定树生教派的圣子会加入并支配那个暴力机器，她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在舌根尝到某种陌生的风雨欲来。
二十分钟后，巴斯特和阿比盖尔一前一后走出了青铜门。
白袍老人亲自将青铜锁恢复原样。
锁扣“咔哒”一声紧密咬合住，魏翕身体深处的弦似乎也应声又被无形的手被拨动了……比之前要更用力一些。
用力很多。
这并不是指她起了病态的贪婪欲望，她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得到它们，但在剥离掉「奇特的吸引力」会带来的不安之后，仍能带来一点窸窣的细腻触觉，使她若有若无的心灵敏感。
这点敏感如同弦上的颤音，却保持着整齐的旋律，让她整个人发生了一些微妙的生机勃勃的躁动。直到完全离开地下溶洞，她才像一瓶被猝然摇动又静置的香槟酒一样，终于平息了险些迸出的、泡沫般汹涌的陌生感受，开始缓缓消化灵魂中那一串串躁动的、连绵不绝的甘涩气泡。
还是按照计划来，做她该做的事。魏翕在心里提醒自己，只要做该做的事。
来到永动所总部这代表着全大陆科技巅峰的地方参观过后，魏翕固然被那些蒸汽朋克风的产品惊艳到，但仔细观察，她基本能断定任务世界科技发展程度大致相当于她原本世界的一战前，电力已经出现，但没有大规模应用，本该蓬勃发展的电灯等照明工具被煤气灯所取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灵能的存在，科技树发展有点歪，通讯有许多也要用到灵能产品，而无线电技术并未得到大幅改进……
至于空中力量……本世界机械飞艇固然发展极其完美，但以魏翕的眼光仍旧觉得其过于死板，不够灵活。还有普通军队装载的制式武器，魏翕已体验过它们的性能，制式的左轮手枪和霰弹枪不错；冲锋枪和机枪并非战场主流，型制笨重；火炮是有的，但对比魏翕那个世界的迫击炮、高射炮、火箭炮、榴弹炮还是相当不够看；装甲车也充满了这个世界的“蒸汽风”；坦克则全无雏形……若说魏翕那个世界普通武器杀伤力有5，这是世界的普通武器杀伤力就是2，普通军队只依靠阵地战以及灵能部队的斩首和蒸汽单兵的出动，魏翕更加熟悉的大规模装甲部队作战根本不在元帅和将军们的授课范围内……
灵能武器的威力倒是能达到6，黑十字军团使用的武器甚至能到10，因为永动所制作的武器装具采用了最顶尖的工艺，到这份异常的瞬间，仿佛有薄纱从她眼中褪去。淡漠的阴影飘在空气当中，像是春日的飞絮，又像是无数细而黏的蛛丝，轻轻延伸到了她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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