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选择的权力，以及接受代价的义务（上）第2/2段
“呼！”几乎是他的正后方，艾尔缇正倚靠着马车，双手再忍不住颤抖地举着手枪——小型不支持连发的型号，要快射只能迅速拨动扳机，鬼知道被西岚手忙脚乱检查过一遍的艾尔缇是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也许是经典的大腿枪套，那地方仓促间确实没来得及被检查到；也或许和那怪物一样一直藏入车厢，毕竟为防风险，鬼知道看似隐蔽的大腿……会不会刚碰上一个混账碰巧给检查到？
【熊咆】的效果早已过去，艾尔缇此刻的感觉同样相当不好——这就是她不敢松懈的理由，弹夹一空就是强忍着掏出新的给它换上——这期间手一直是抖着的，强行保持稳定射击已经到极限了，好在换弹夹需要的精度并不如射击那么高，而且这枪械虽然不支持速射但也是支持快速装填的型号，只是在“咔”一声上膛代表做好射击准备的时候，西岚却已经仰躺着岔了气——他叫不动了。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没办法，一个大范围骨折骨裂一个虚脱配合代谢中毒，两人都没有富余的体力。
“放心，”先开口的是艾尔缇，她的情况相对要好点：“我是医生。”
虽然失去了叫喊的力量半强迫地让西岚恢复了理性，但他一瞬间确实搞不懂艾尔缇话语的含义……直到下一句：
“关节算不上要害，而且我用的是软弹……有杀伤力的类型，但顶多骨折，不致命。”
西岚无言以对，多方位的疼痛加上脱力导致了麻木，因此虽然他确实没有流血的感觉，至少没有大量出血的感觉——但他又怎么确定？肩骨碎裂的他根本起不来，扭动身体倒是做得到的，但是一来牵动伤势会很疼，二来……也确实没这体力。
“这门本来就是破的。”
西岚一怔，却见到艾尔缇极慢极慢地弯下腰——一只手拿着枪撑在马车座位上防止脱力摔倒，另一只手却捡起了一块木头——散乱的纤维说明是被强行撕裂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撕裂处却包裹着一层白色胶质物——似乎是为了让西岚看清，她转过了手正露出木块另一面铆钉固定的铁皮。
“实木的话，虽然打破不难，但绝对等不到他冲出来救我了——所以这门是我提前让他撕碎然后用胶沾上的，铁皮只是伪装，而且我还从里面顺着碎痕割过——老实说操作起来很麻烦，但这样的话通常的触摸碰撞是看不出来的，而且只要力量大到一定程度，要在不影响速度的情况下撞出来可以说轻而易举。”
虽然动作勉强，但说着艾尔缇已经爬上了马车——毕竟没有受到实际伤害，而且她体质其实算得上好，恢复也快——带着略微踉跄的脚步，她走进车厢，没多久就“哐啷哐啷”地拖出一个开了小口的箱子，借着惯性随手抛在了地面上。
“氧气再生装置，成分调配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自动调节空气中氧气浓度，老实说实验浪费了不少钱……但怎么说，也是现代化学给与的实用礼物，在不运动的情况下他的呼吸频率会像蛰伏的冬眠动物一样低，配合上挥发性的类兴奋药物足以保证甚至短时间内略微强化他的爆发力……虽然长时间压迫导致的肌肉僵化实在没法避免，车厢再大就走不上山路了，谁叫你们这里除了‘粮道’就只有随脚走出来的小路？”
刚碰到地面，这箱子就“咔”一声碎了，弹出一块块质地像硬质纸、看不清颜色但微光下略显灰白的方形板；与之伴随着的还有四散的、齿轮一类的小零件和一个依旧在努力转动的机械框架，虽然并不结实的结构让它在一次摔击后便支离破碎，但即使是西岚这样不了解机械的人都看得出这是用来实现药板之间的循环、替换的——看箱子的开口与药板飞散的方向很容易判断出尚未使用的仍旧有很厚的一小半。
“老实说，下定决心使用这个计划是很难的，虽然厂家的质量可以保证，但机械这种东西嘛，就像人一样怎么也不可能永远不出故障的……怎么说呢，要骗过你们我确实不得不小心，谁知道那些血族中有没有能够飞行的，又有谁知道像你一样的背叛者会不会丧心病狂到爬到马车下面去检查……若不是他的生命力实在是创造了不少的奇迹，我怎么也不敢一个排气孔都不开；我甚至都考虑过你们背着我企图破坏马车的情况了，好在包上铁皮之后怎么着也达到了普通人不容易破坏的标准……那胶的质量确实很不错。”
话音未落，艾尔缇又一次来到了车厢口，这次被抛出的是一个长长的瓶架，以及一个个插着小棍的细颈瓶，“乒铃乓啷”的破碎声后两人很快都闻到了一股异味——说不上“香”还是“臭”，但怎么说呢，即便好像还没起效，西岚想这应该就是她说的什么挥什么药吧……反正闻起来总感觉怪怪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嗯？”车里的东西显然不止那么多，艾尔缇刚往返便又是一排药瓶：“你恢复正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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