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柳俊忍气话团家第2/3段
原来是这春晖长得矮、瘦,说媒时,仙枝父母起初不同意这门婚,但后来想到春晖大哥是当官的、女儿嫁的也算是体面之家,就同意了这门婚。仙枝觉得自己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便处处挟制春晖。春晖也知自己亏了媳子,为了过成一家人,也就只能忍让她,久之落个怕老婆的名声。
灶房门口,柳俊补衣服到小晌午,便放下衣服,把活篮子掂到自己套间,出来打算做饭。她怕下午队里干活,想让媳妇帮忙快点做饭,知道春光家的洗衣服去了,便崴着小脚走到西套间门口,朝里喊:“环!咱做饭吧?”肖环迟疑一下,乖巧地说:“娘!让她俩做吧,我肚里有点不舒服。”娘问:“咋不舒服法呀?”肖环说:“我也说不清楚。”柳俊想难道是媳妇怀孕了?这是程家的大事情,不能有闪失,便说:“我给你钱,你去诊所看看吧?”肖环又迟疑一下,说:“中!”柳俊给了她关中的钱;肖环把钱装兜里,捂着肚子走岀院,笑着串门去了。
柳俊又去喊仙枝做饭。仙枝问:“俺那俩嫂子呢?”柳俊说后,屋里静会儿,仙枝说:“中!娘!你走吧,我等会儿去。”柳俊回到灶房,择完菜,不见仙枝来,怕再去喊她烦,叹一声,想还是使唤妮气势,便朝灶房北间喊:“妮?起来做饭!”妮揉着眼走岀来,见仨嫂子都不在,嘟囔道:“就我好使唤!”说罢,和完面,按照娘的吩咐,擀面片儿。
柳俊起身添大半锅水,抓把麦秸填灶膛里,点着火。那火却往屋里蹿,烟扑满屋。柳俊赶紧用火棍敲灭火,往灶膛两边扒拉扒拉灰,舀瓢水,把它从烟筒上面倒进去,又点着火。那火便往后“嗵嗵”着起来。
柳俊做了大半锅面片饭,逐屋喊“吃饭”后,便找把锹,把院里的粪往一块撩。根旺跳上粪池沿,打盆水,撩着水洗脚。这时,春光打着呵欠走到院里。大看见他,问:“你啥时候回来的?”听春光说后,又问:“在林场吃啥饭?”春光说:“一块好面。”说罢,埋怨大:“岀粪咋不言一声哩?我来干!”大没吭声。这时,春晖端盆衣服回来了,看着大哥,咧嘴笑,然后边往绳上搭衣服边问大哥:“在猪场累不累?”春光说:“不累!”春晖说:“当干部,别太实性,动动嘴就中。”春光笑笑。正说着,春潮从套间走岀来、到院里,瞅哥一眼,板着脸说:“回来啦?”便去了灶房。春光知二第话不多,“嗳”一声,算应答。这时,肖环回来了,看春光一眼,勾头匆匆去到套间,躺床上。春光想哥本就和第媳没啥话说,就没介意。这时。韩雪梅端着衣盆回来了,一言不发,往另一根绳上搭衣服。妹从灶房走出来,看着大哥埋怨道:“你就不知道天快热啦、蚊子咬死人、把林场的竹竿砍几根拿回来、让我撑蚊帐呀?”春光说:“林场有规定,谁也不能砍竹竿!”妹撇嘴“哼”一声,说:“直正直正,饿的腰疼!”春光笑笑。这时,郝仙枝从屋里走过来,朝春光笑笑,算打了招呼。她不小心踩了一脚粪,又回到小屋换鞋。柳俊撩着粪,说:“都快去吃饭吧!别让饭沤成糨子了!”春光说:“娘,你也别干嘞,洗手吃饭吧!”娘撩着粪,说:“我好喝凉饭,等会儿再喝。”春光知娘这是为了让大家先喝说的推迟话,就进灶房给娘盛一碗饭,端过来,用双手递给娘。娘看儿一眼,不习惯地“嗯”一声,插了锹,在衣襟上抹拉一下手,接了碗,坐在院里树下的小板凳上,喝起来。春光又盛一碗饭递给大。大端着饭碗去到大门外蹲着吃。春光接着盛一碗饭,扳个小板凳,坐在门楼里吃起来。妹盛一碗饭,端着走到院里。娘对她说:“你二嫂不得劲,你给她盛碗饭端过去。”女儿问:“她哪不得劲啦?”娘瞪着她,嗔道:“小妮家!打听啥!”女儿笑笑,把手里的饭碗端到二嫂套间。肖环说:“放床头柜上吧!我晾会儿再喝!”妹把饭碗放在那,又回去盛一碗饭,找个地方吃饭。春潮、春晖、雪梅各盛一碗饭,找个地方,蹲着吃饭。
郝仙枝走岀小屋进了灶房,盛碗饭,见碗里的饭没有一点油,皱眉头,忽见锅台角放瓶小磨香油,眼光一亮,伸头见院里只有婆婆一个人在勾着头吃饭,便把饭碗端到自家小屋,放在床头柜上,找个小瓶攥手里,到灶房偷倒瓶小磨香油,回屋往碗里滴几滴,搅几下,端着饭碗喝起来。
她正喝着,只见春晖端着饭碗,扬着头,皱着眉,张着嘴,伸着舌,过来了。仙枝诧异地看着他问:“咋啦?”春晖呜噜着说:“快给我舌尖上抹点眼药膏,我咬着舌尖嘞!”仙枝“喷”笑了,说:“你馋嘞!想吃肉哩!”春晖仍然呜噜着说:“别臊我嘞!快抹眼药膏吧!”仙枝说:“哪有眼药膏呀!抹点小磨香油中不中?”春晖说:“只要抹上不疼,抹啥就中。”仙枝说:“那就抹尿!”说着,放下碗,拿起小油瓶,用筷子蘸点油,伸着头,张着嘴,瞪眼看着男人的舌尖,把油抹上面。停会儿,春晖咂几下嘴,用舌尖舔几下嘴唇,觉得不疼了,诧异地看着油瓶问:“你从哪弄小瓶小磨香油呀?”仙枝从抽屉里找出块小塑料布和一段线,蒙住瓶口,缠着线,说:“我从俺娘家拿回来的油。”春晖说:“我咋没见过你拿呀?”仙枝说:“不能啥都让你见过!”春晖说:“你娘不能只给你恁些油呀,要给也给你一大瓶!”仙枝说:“就给一小瓶!”春晖说:“不可能!”仙枝见他像审贼似地着火。那火却往屋里蹿,烟扑满屋。柳俊赶紧用火棍敲灭火,往灶膛两边扒拉扒拉灰,舀瓢水,把它从烟筒上面倒进去,又点着火。那火便往后“嗵嗵”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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