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蜕变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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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说着,割着。春光不知不觉忘了苦、手头也快了。

  小晌午,送水兼磨镰的老头来到地里。众人围着水桶。这个刚离嘴,那个抢上前喝。大家喝完一轮,春光才去喝。他蹲下身,扳歪桶,把头伸桶里,嘴对着水,“咕咚咕咚”喝起来。清凉顿时压住了热,使他心清气爽。他喝够了,站起来,打个嗝儿,抿一下嘴,舒舒服服地“嗯”一声,然后把镰放在一溜镰后面等着磨,便一屁股坐在一个麦扑子上,仰面,用手按着地,弓、捏着腰。

  老头在“哧啦哧啦”地磨着镰。清灰色的石沫液顺着磨镰石边往下淌成堆,随着磨镰石的动而颤动着。

  春光边歇边看拉麦的车。一个踩车人站在高高的麦车上,端着杈,看着装车人,喊着“耳门”或“腰窝”。两个汉子用杈举着忽闪的麦扑子,小跑到麦车旁,把麦扑子往车顶猛耸动。踩车人用杈就势接住麦扑子,把它放在“耳门”或“腰窝”里,拍瓷实。他们把车装满,用绳煞好车;两个装车的在车后用杈用力推着车;那个踩车的是鞭把式,边“噢噢”地吆喝着骡马边挥舞着鞭。骡马伸头凹腰抠蹄拉;山一样高的麦车往前走;麦茬地留下两道辙……

  春光掂着磨利的镰,精神抖擞地割起了麦。磨镰不误割麦工。他割起来觉得轻松多了,一直弯着腰割到收工。

  终于熬过去一天了。春光正喝汤,听见钟声又响起来,又听民兵连长喊:“男劳力赶快上场垛麦喽——”

  春光赶紧放下碗,上了场。此时,许多人正垛麦。春光拿起一把杈,叉着一扑子麦,晃瓷实,往手心吐点唾沫,搓几下,把杈把子按下来,一手在前托、一手在后按杈把,“嘿”一声,把麦扑子挑起来,使劲举,却举不高。他趔趔趄趄往后退几步,赶紧用杈把子捣着地。那杈把子却“嗤嗤啦啦”往后滑。他只得放下麦扑子,挑下来不多麦,才又叉着举起来,踉跄着走到麦垛跟前,把麦扑子耸动到垛上。第二次,他学着别人的样子,叉着一扑子麦,把一只脚踏在杈把后上面,用右手托、左手按,同时用脚使劲往下蹬杈把子,把一大扑子麦举起来、耸动到垛上,被踩垛人用杈挑放在垛豁处、踩瓷实。大家垛到半夜,才把当天拉的麦垛完,疲惫地回家了。

  人们没睡多长时间,割麦的钟声又响起来,辛苦的一天又开始了。

  割几天,春光不但割得快了,而且还敢和妻子拉趟子了。他站在自己的趟子前,弯着腰,弓着腿,把镰伸垄里,放平了,左手揽起一截麦,把它揽靠在弓着的左腿上、右手轻轻地一拉镰,只听“哧啦”一声响,一垄麦便倒靠在左腿上。他用镰把它勾拢到腿根处,移动步,又去割第二垄。他割完三耧麦,然后用镰勾着麦秆下部,用腿扛、手挡、胳膊揽着麦秆,转身把它放地上,回过身,又去割。不一会儿,他竟把妻子甩后头。

  社员们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总算割完了五百多亩麦,接着便开始打场了。

  在摊着麦子的场面里,鞭把们头勒黑、白羊肚子毛巾,有的把缰绳拿手里、有的栓腰里,都微挣着身,举着鞭,不时地“嘚儿”“喔”地吆喝着马、牛,同时在空中勾一鞭。牲口拉磙转着圈;磙在麦秆里起伏滚动着。耢石把麦籽拉下来,拉得麦秆一溜白……

  扬场了。

  老把式们站在稳子两头上面,用扬杈挑飞不多稳子试试风,便弯腰叉步一杈杈挑着稳子攉起来。一时间,大糠遮天蔽日,麦籽“哗哗”作响。大糠落在稳子前,麦籽落在稳子后。

  春光站在一个稳子一头,也挑起一扬杈稳子往上攉。稳子又裹蛋落在稳堆上。他看会儿老把式是咋扬的,就挑起一扬杈稳子往上撇着攉,谁知却攉得肯后了,大糠又落在了稳子上,往他头上飞。他急忙用手遮着眼,嘴里吐着往后退。他又看会儿老把式是咋扬的,便又挑起一扬杈后用杈用力推着车;那个踩车的是鞭把式,边“噢噢”地吆喝着骡马边挥舞着鞭。骡马伸头凹腰抠蹄拉;山一样高的麦车往前走;麦茬地留下两道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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