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原野中孤立的一顶毡房不怎么起眼,在危难之际却救了王储一命第3/4段
说毕,哈吉.拉希姆张开五指。他手心中确有一枚金灿灿的一枚金币。
“可贵的官人,我实话告诉你,我衷心祝福你所在的这方土地从此将年年五谷丰登,人丁兴旺。”
哈吉 拉希姆再一次把金币紧紧攥在手中,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这时,这个地方官员与围观在一旁的村民们相互对视了一会儿,一会儿又朝阿吉紧握的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在场的人们被眼前的场景惊讶地目瞪口呆了,不知所以然了。
“刚才我给了他一枚陈旧的迪尔赫姆铜币,这我记得清清楚楚,你们大家也都看到了,现在这枚铜币却变成了一枚第纳尔金币了,你说怪不怪?”地方官员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他的话音刚落下,只见这位官员一反常态,不顾自己长者的身份,突然向阿吉猛扑过去,用手抓着阿吉的那只手使劲地往外掰。
“把这枚金币给我!就全当用这枚金币扣抵审案的一切花费好了。”
就在这时候,阿吉小心翼翼地松开紧握的手心,只见这官员一把夺过这个钱币,定睛一看,金币又变成铜币了。官员气喘吁吁地呸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又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阿吉.拉希姆起身回到小毛驴身旁,取出干粮袋,搭在肩上,骑着毛驴又上路去了,高昂着头朝着玉龙杰赤城方向走去。他边走,边念念有词地哼起古兰经中的呼语:
“亚古乌!亚哈克!来以来西 以来胡乌!”(这是古兰经阿拉伯语的一句语录,意即:是啊,除了安拉,没有比他更公正的人了!)
来到玉龙杰赤城一条僻静空旷的小巷子里,哈吉 拉希姆倚靠在一座有高土墙宅邸墙外上向周边张望,思忖着。
“这里仍还保持着多年前的模样,一点没有变化。从前的平房依旧挺立在杏树、桑树浓密的绿荫中,蔚蓝的天空中成群的白鸽嗡嗡地在空中做盘旋飞翔,在白鸽上方高空中还不时地掠过老鹰身影,一边发出恐吓的鸣叫声.....院墙上依旧爬满洋槐树浓密的枝叶,洋槐树下那座小院依旧散发出从前一样温馨的气息,历经风雨的那扇雕花的灰色门板上花纹图案仍依稀可见。当年,那个经常出入这家庭园的一位身穿红色上衣、头戴紫红色面罩姑娘,不知她现在怎样了?还跟从前一样美丽动人吗?不知她现在何处?”这一串联思绪在他脑海里不停地翻滚,上下起伏不停。
就在这时,这扇门被人打开了,从门后走出来一位年轻姑娘。她穿着粉红色的长袍,头上披着红色的面纱,手里还拿着一把铲子。面部微微突出的鹳骨、上调的双眼以及服饰装扮和面纱打结式样,使内行人一看她这身装束完全是当地一个地地道道的土库曼女人的外在行头扮相。只见这姑娘嘴里边哼着小曲,边用铲子清理通往院子里的一个水渠。不一会儿,排水沟的清水潺潺地流进她的院墙内来了。
陡地,姑娘挺直腰杆,用她那纤细、黝黑的手指执在眼眉上遮着耀眼的光线,抬头朝巷子尽头远远望去。
那边传来一支高亢而婉转的歌声。悠扬的歌里这样唱到:
每逢夜晚,我辗转反侧
盯着天空,神不守舍
星空中又闪烁着新月
想起你那乌黑的眉毛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世间悲欢离合真难预料
巷子尽头闪现出一个骑马的年轻人的身影。他上身穿一件深绿色杰克曼外衣,腰上系着花色腰带,脑门上歪斜地扣着一顶羊皮帽,骑着一匹深褐色的小马款款走来。突然间,他扬鞭催马,向前奔跑起来。骑马跑到姑娘身旁勒马嘎然而止,突然停下来。
姑娘见此状,吓得迅即扔下铲子,跑进院子去了,拴上院门门栓,躲藏起来不见人影了。见到这一情形,骑手感到很沮丧,无奈,只见他把羊皮帽推到后脑勺部位,松开紧握的马缰绳,任马信步顺着小巷道儿向前无精打采地走去。
等他走开后,那扇院门又静悄悄被推开,姑娘探出头来向院门四周张望。她仔细地朝巷子两头望去,急忙走过来捡起刚才撂在地上的铲子,灵巧地钻进小院内里隐去了。
就在这时,这位脸上蓄着大胡子,头戴尖顶帽,帽子上还缠着显示阿吉身份标志的白色布带,身上披着件用杂色碎布条打着补丁的长袍,因常年风吹日晒阿吉的这张脸变得黝黑黝黑的模样,这时他正拄着长手杖,像盲人一样一瘸一拐走过来。他径直走到院落门口,仔细地端详了四周,见周边无人,随即将自己头顶上披挂的一块粉红色布条摘下来,揣进怀里后,这才放心地站在那里端详。
“是啊,”他自言自语说道,“这儿一切还是跟从前一样没有变,那棵树仍在原地矗立着,似乎树干长高了一些,树叶更浓密了一些,院门还是从前的老样子,不过门上的装饰色彩图案有些退化了,甚至有的地方都已脱落下来。门框开始变形,向一边微微倾斜过去。这个姑娘一举一动多么像十六年前我曾爱恋过得那个姑娘啊,多可惜啊!这不是她本人。当年那个腰间上经常挎着装着杏子篮子的小姑娘,圆圆的脸蛋就像成熟的杏子一样多让人神不守舍啊!真不知她到底去哪儿了?这儿的一切还是老样子啊,就连清真寺尖形塔楼上空盘旋的老鹰跟从前一样仍在空中做盘旋运动。要说变化确实有,那就是哈吉 拉希姆本人已经变得让人确实认不出来了......”
阿吉举起手中的拐杖对着院门连续敲了几下。稍许,这扇已破旧的榆木门板后面,似乎传出老者的一声咳嗽声响。随后,一位精瘦的驼背老人站在院门口。
“亚古乌!亚哈克!”阿吉念念有词地启用古兰经上的一句古语与这位老人打招呼道。
老人一边用自己昏花的眼睛端详着来人,一边把自己枯黄色的颤巍巍的一只手指伸进腰布袋并从中拿出一个破旧的皮夹子,从里拿出了一枚呈黑色状的陈旧铜币。
“阿来库姆 萨兰姆!”阿吉用穆斯林教民间惯用的习俗用语回敬对方,算是应答。遂伸手接过这枚铜币,分别在自己的额头、嘴唇依次轻轻触摸后便说道:“请问,这宅邸的房主是是哪位贵人啊?我将以天下唯独尊大的真主名义为他虔诚祈祷祝福。”
“不过,我在此借住,这宅邸并不属于我名下,是铁匠卡雷 马克苏木私宅的。在这一带,卡雷 马克苏木经营的铁匠铺子和兵器仿确是颇有名气的,没有不知道他的人。听说,他对神职人士的施舍历来就很大方,从不吝啬。”
“请问这位超人阿吉的尊姓大名。”
“长者,请不要用超人大师的名号折煞我,这让鄙人担当不起。先前,我曾在皇宫为国王做过修史官,名曰米尔赞 玉苏普。至于我个人过去的经历,在这儿可借用一位诗人的几句诗来说明:
“为家庭生计,起早贪黑
一生忍辱负重,忙忙碌碌
清贫如洗,除了一间破屋
度日如年,苦海无边
何时是个头,真难让人捉摸.......
“哪里哪里!长老才是名副其实的一位大师,”阿吉说道,“这一枚乌黑的铜币就是您刚才施舍给我的,正是您怀着一颗纯正无邪心底施舍了这枚铜币,然而,依我来看,这个铜币就应当变成成色十足的一枚金币才对啊!。”
刚说完这句话,这位长老就蹲下腰身,贴近阿吉那一只酷似鹰爪一般的手仔细端详,果然他的手心里握着一枚上面印有一行文字符号的金币。
“之前鄙人虽未在各圣地有机会阅读过变戏法的有关文字记载,说实话,我这一生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曾经历过不少磨难,但眼前的场景确实从未遇见过,真让人开眼,神奇啊!阿吉啊!你确实让我大开眼界啦。你现场就能把铜币变成金币,这戏法真让人震撼啊,这真是名不虚传啊。你不该像闹市区中专营此等事儿的变戏法人一样把我这个眼力不济的老头儿戏弄一番吧。啊?”
“既然这么讲,那不妨用这钱到集市上买点什么,不是有眼见为实的说法嘛。你打发仆人到集市上去一遭儿,他一定能用这枚金币给带来一把烤羊肉串、炒面、甜瓜等几种食物的。而当这些美味佳肴真正摆在你面前时,你也会信以为真的,兴许,你还会赏赐我----这个来自远方巴格达城的穷苦的浪人一口饭吃的。”
五、年迈的御用修史官
这位长者吃力地挪动穿着鹿皮靴子的一双脚,一步一步地向院内深处走去,然后拾级而上,走到土台子上。
“你跟我来,流浪人。”
阿吉随着长者的脚步走进一间房内。屋内地面铺着砖块。沿四周墙角的地面铺着一条条长方形地毯。壁橱内摆放着两个银质罐、一个伊拉克产的玻璃花瓶。圆形屋顶采用彩色圆木材质设计建造。屋顶中心留有一处烟口。屋中心部位有一个呈方形的土炕。土炕中炭火正在燃烧,火苗青烟缭绕。北墙脚下摆放着三个外包铁艺的木箱,箱口敞开着,里头用金黄色包皮封印一些古籍等物件顿时映入我的眼帘。
阿吉将手杖等物品放在门口墙角处,脱鞋,径直走到长者身旁,遂盘腿席地就坐。
“本特 詹吉扎!”老人大声喊道。
这时一个男孩模样的仆人应声走了进来。只见他穿这件拖地的条格长袍,头戴蓝色缠头带,双手交叉地放在腹部,做出随时听候吩咐的一副神态模样来。
“你拿着这枚金币,马上到街头老撒克拉普那儿并告诉他说:撒克拉普老爷,劳驾您到兑换金银币的印度人摊位上走一趟,那些兑换钱币人就有卖赌博用的陀螺、骨头码。他们当中有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年纪算最大的,把金币拿给他让看看,看看这是不是真货,如是真货,当场就把金币兑换成银币。然后,再让撒克拉普到街上按接待亲兄弟的规矩规格买上一些招待客人的食物,尽量买全点,然后立即赶回来。”
“小人听后大师吩咐,不知该买些何等食物?”小仆人问阿吉道。
阿吉这才开始注意观察这个男孩的模样。男孩有张善良的一副面孔。阿吉不知不觉地感觉到,不知在哪儿曾见过这个男孩,到底在哪儿呢?他在自己的大脑记忆里里极力搜索着,回忆着。随后,阿吉回答道:
“让老仆人提上一个篮子,就像要见他多年未曾见过的亲兄弟一样,多弄些好吃的食物来。至于具体买些啥,让他看着办吧。”
长者把男孩子叫到身边,对着他的耳朵静悄悄地耳语道:“等撒克拉普买完东西从市场上回来后,还要告诉他收拾一下,穿上我的那件旧长袍再过来到这儿见客人,别邋里邋遢的,尽量别给我丢脸。去吧!把这枚金币交给他,再随身带上墨水、笔和纸张到我这儿来听使唤。你要竖起耳朵仔细听,把阿吉讲的故事详细地给记录下来。”
小男孩退出房间。不一会儿,带着墨水、笔以及纸张又走进了这间房屋。
“云游者,请问尊姓大名,说说来自何方以及怎么到神圣巴格达城的?”
“好吧。我叫哈吉 拉希姆 巴格达迪。我出生地就在巴士拉附近的一个村庄。我很乐意和你交流,回答您的提问。不过,请允许我先随便讲一讲以及让我这心里头始终搁不下的一件事儿。好吗?”
“可以啊!”
“在巴格达求学期间,我曾从师于高等宗教学校一批有名望的导师。在我们这批学生中有一个性格内向,谦虚谨慎,学习用功的年轻人。有一次,他对我说,我打算腰系云游者特有的腰带,手拿浪人的手杖,到远近闻名的玉龙杰赤、神秘的布哈拉以及美丽的撒马尔罕等地走一趟,开开眼界。他还对我说,“哈吉 拉希姆 巴格达迪!假如你有机会到花拉子模国的富庶之地玉龙杰赤城,在集市和西城门之间第三个胡同里有一个经营铁匠铺兼营兵器的师傅,他名叫卡雷 马克苏木。一定要设法打听到他的详尽住址,并向他打听我的父母安在否?之后将打听到的实情设法告诉他。等你回到这儿,再把得到的情况转告我。我当时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后来就这样就离开巴格达城了。离开那里后,天有不测风云,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我带到了世界各地,流落他乡。我曾经到过印度,那里阳光直射,天气炎热;还去过鞑靼里亚--蒙古草原内陆地区,甚至还到过中原大地,见识了那里的人们为防止蒙古鞑靼蛮人侵扰而修建的一座长城,到过海浪波涛汹涌澎湃的海岸边,也到过到处是崇山峻岭的天山山脉一带;在各地,所到之处我曾遇见过不少穆斯林。风风雨雨,经过多少年后,我现在这不终于有机会回到了玉龙杰赤城,想到我朋友的父母家里去看看。所以,就这样来到了这里,于是,就有了与您相见的缘份,也有了向槐树浓密的枝叶,洋槐树下那座小院依旧散发出从前一样温馨的气息,历经风雨的那扇雕花的灰色门板上花纹图案仍依稀可见。当年,那个经常出入这家庭园的一位身穿红色上衣、头戴紫红色面罩姑娘,不知她现在怎样了?还跟从前一样美丽动人吗?不知她现在何处?”这一串联思绪在他脑海里不停地翻滚,上下起伏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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