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梁赞公国十万火急,派急使求援,蒙古军派使团打探虚实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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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大早儿起,市民会议钟楼上的钟声就一直响个不停,仿佛是在演奏一场庄严的交响乐。钟声响起来,预示着将有重要事情要在广场当庭宣布,随着钟声低沉而拉长声调不停地在静静阴郁的空气中回荡,徐徐地向周边地区不断在传递着警报的信号。就连处在边远地区的人们也能清楚地听到发出警报的钟声来。当听到钟声后,人们不由自主地从各自的家门走出来,都会走到台阶上竖着耳朵倾听着悠扬的钟声一会儿,然后便返回家中。接着急忙随手向肩上披上一件毛料大衣或短皮衣,抓起帽子扣在头上,急匆匆从家里一路奔跑出来。在那河两岸边开阔的农田小道上,都是急忙向城里赶路的人群的身影,仿佛是一群被钟声召唤的士兵,正匆忙地奔向战场。

  “你听,市民广场上的钟楼钟声一直在响个不停,这是要我们到广场去,说不定有重要事件要发生呢。”男人们边走便在讨论与钟声报警相关的事情呢。“这到底发生啥事情了,啊?”

  话说梁赞古城就建在奥卡河岸陡峭的悬崖峭壁上,当这座城堡被冰雪羽绒被覆盖下,到处呈现出一副银白色的景色,十分迷人。土墙环绕一周将这座城堡团团围住了,内城则用敦实的硕大木墩子搭建成护板墙,护墙板上还用百年以上的橡树板材建成高耸的塔楼。诚然,仅看这些就让人顿时觉得这座城威武、坚不可摧的美好印象。

  梁赞城堡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受到异族侵扰了?为何钟楼上的报警大钟至今还响个不停?不会又是公爵内部发生内讧什么的?要是这样,那我们百姓可要倒霉了,二十多年前就在里皮岔河畔就发生过百姓相互残杀的流血事件,让人难忘啊。这到底是为了啥,啊?是为把一个骑在人头的一个公爵推下台,再把另一个推上前台来?要是这样,那就让他们公爵们自个儿相互斗吧,何必要把我们百姓也拉上一起瞎掺乎,这有什么意义吗?

  城堡上的广场就坐落在索科尔山上,一个叫伏齐亚诺夫柱子一侧,平日里每逢集市贸易日广场上停满了来参加集市活动的各地农民车辆。车上装载着粮食、面粉、冰冻羊肉、猪肉、陶罐、木桶以及农家所需的食物、家什等日用必需品。然而今天,广场上却变成了人山人海,这人声鼎沸的场景早已把农民平时停在这儿的车辆淹没在人的海洋里。这时广场不断有市民、郊区农民涌进来,极力向广场前方圣母升天前门的台阶的方向拥挤,以便能更清晰地看到出席市民会议的公爵及夫人、其他官员及夫人,而且能近距离地聆听公爵发布的重大诏令。

  来自皮罗诺瓦博罗的狄克罗斯和他的几个伙伴们十分幸运地挤到了靠近台阶前的地方在期待着那一时刻的到来。在他们身旁,还有两个强壮如牛的年轻人,他们索性脱掉帽子、皮袄,不遗余力地左右拉扯吊挂在教堂旁钟楼横梁上的铜钟铁铃铛咚咚作响。

  就在这时又传来了一阵手摇玲的悦耳的铃声。铃声响过后,一个穿着僧袍、头上扎着一个小辫的仆人从教堂前门跑出来,他朝着那两个年轻人挥了挥红色手帕,示意他们停下敲钟。看到示意后,那两个青年人立刻停止了敲钟,随后腾出手来立即用衣袖擦拭着冒着热气的脸庞,享受着这一时刻。这时,又有人向台阶前方拥挤过来,在这时只见有的农民已经爬上大车神色焦急的在等待,有的则骑在驾辕马背上,在朝前台上张望着—其实,大伙们都想捷足先登,先知为快,都想尽快对召集这个市民广场会议实际意图彻底弄个明白。

  唱诗班的姑娘们唱着悠扬的歌曲缓缓地从教堂里走了出来。紧随姑娘们身后的是身着僧衣、手捧香炉的四个身材高大的咏经师。紧接着陆续又走出来十个身穿金黄色僧衣手持银铜十字架的司祭。有两个身穿修士服饰的儿童左右搀扶着主教大人最后走了出来。

  在教职人员之后,上身披着缀满各类宝石饰件红色斗篷的梁赞公国的尤里·英格瓦列维奇大公神色庄重地向台上走过来。二十个气宇轩昂的年轻卫兵右肩上扛着明晃晃的长剑护卫着大公,走下台阶并成一字排人墙站在台下人群前排。随后从教堂里陆陆续续走出大公夫人阿格里皮娜.罗斯基斯拉芙娜以及簇拥着她的七个年轻的儿媳、大公侄儿们、年迈的贵族们、大公周边的使臣们。这时,只见尤里.英格瓦列维奇大公登上市民广场会议钟楼一侧石砌台阶,他的随从及教职人员等仍站在台阶上列队在等候。

  台阶前还站着市区、近郊以及村乡各头面人物,场面煞是气派。他们身穿深色家纺粗布面料外衣、套穿羊皮袄站在那里,一脸持重、谦恭的神态溢于言表。他们当中还有一个来自远郊村庄的村长大人,只见他慈眉大眼,胡须华发。这时他把貂皮帽子从头皮上摘下来,放在胸口上,向大公及大公夫人一一鞠躬施礼,然后放开桑梦大声说道:

  “你好!我们的父母官大人--尤里.英格瓦列维奇大公!衷心祝愿你与公爵夫人阿格里皮娜.罗斯基斯拉芙娜幸福安康,万世永生!请贵人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小人物啊!请允许我说句话,你把我们老百姓从各处召集到这儿有何公干?为何随意下令敲响着口大钟?你想让我们梁赞百姓做点啥?能做啥?”

  大公一脸忧虑不堪的苦相,他朝聚集在广场的市民人群望了望,甩开下巴上一缕下垂的华发胡须,郑重地先向人们行三鞠躬礼数。

  “请你们大伙儿听好了,诸位东正教徒们!”他用某种已疲惫不堪的且灰心丧气的嗓音开口说道,“今天因为有要事才把你们大家召集到这里来的。我刚得到了令人极度不安的一个重要消息,所以不得已才下令于今晨敲响了这一市民会议钟声的,请广大市民见谅。现在让我们大家在这儿一起来商量如何去面对和解决这件大事,希望各位开诚布公……”

  “大公!你赶紧说,赶紧说吧。我们有事共当嘛!”人们迫不及待地催促他说道。

  “从今年春季后,我们就从荒原那边得到了一些不详的消息传闻。先是在波洛维茨汗王之间发生了内讧,到后来又听说波洛维茨汗王率部与来自伏尔加河那边之前从未听说过的一个部族打了一仗,据说这个部落十分凶悍且极其骁勇善战,他们接连战胜了波洛维茨各部落,甚至还把波洛维茨汗王从荒原中的世袭游牧地中赶出来了,把他们的财物掠的一干二净后…..”

  “东正教徒们!你们看那呐。他们是什么人呐!”

  “真厉害啊!他们这些外人把显贵的波洛维茨汗王赶跑、打垮,甚至还把他们作为马车夫使用。真是些有能耐的人”

  “他们是些啥人?他们是那个部落的?他们也是游牧部落吗?”

  大公接着还在往下说道:

  “他们这些外族人是不信教的蒙古人。他们一路杀过来,烧光了波洛维茨的帐顶,不计其数的宰杀了他们牛羊。现在,这帮土匪正在朝我们这边开来。据说已经到了我们在沃龙捏什河畔一带哨卡附近。由此看来,一场不宣而战的战争就要来啦。鞑靼蒙古人已经向我们遣派了由两男一女组成的一个使者团来。来者不善啊!这些狗崽子不干正经事儿,整天佳儿东看看,西瞧瞧,他们啥都打听,啥都想知道,总之,没有不想知道的事儿…..”

  “那就让这些人出来来站到这儿来,也让我们见识见识他们。我们会毫不客气滴对他们说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

  “那好哇!先就把鞑靼蒙古使者带到这儿让我们好好瞧瞧吧!”大公对卫队队员下令道,“要想照料自己眼睛一样照顾好这些人。不要发生胡来的任何事情,不能侮辱他们的人格。人家毕竟是代表鞑靼蒙古汗王派来的使者啊!听懂没有啊?”

  几个卫队队员迅速赶回大公宫园里,不花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蒙古使者们带了过来,将他们带到钟楼旁石头台子边缘停住脚步。蒙古使者一共三人。一位是老者,他头戴皮毛,皮毛上还系着一条白布条,上身穿着下摆拖地的黄色狐狸皮大衣。第二个是个身材结实的年轻士兵,只见他头戴一顶翻边毡帽,身穿蓝色长袍,腰系一把弯刀。这个士兵身份的人有着与众不同的特点—--他脖子短促,肩膀宽厚,脸上无须,面色深沉,目光敏锐。眼神里投射出关于发号施令、手中握着生杀大权人惯有的一种锐气。他这时正用他那平静如水眼睛坦然地望着眼前的这些人群。第三个是一位女者,她的模样让人产生一种令人狐疑的感觉。这人脸庞略显虚胖、两眼滴流滴流来回转动似乎没有多少智慧的一个老女人。只见她肩膀上披着一张熊皮,头上戴着一顶略高的尖顶帽,皮质要带上外挂着几只熊爪、熊齿、一些小贝壳几把长柄刀以及一面绘着星星图案的圆形大铃鼓。她上身不停地在摆动,眼睛一直朝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嘴角里还不时地嘀咕着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词语。

  “这简直就是一个巫婆!”人群中有人出声地说了一句道。

  “大公!请你告诉我们,这些使者到底想干什么?他们想从我们这儿要得到什么?”

  这时大公转身对身边站着的一个贵族说道“

  “你来告诉他们,让他们在这儿对着我们的父老乡亲说说,他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干啥?”

  这时一个通译来到使者们的身旁。

  李哈尔·库德里亚什用手指轻轻捅了捅一旁站着的迪克罗斯,便说道:

  “你看。你还认得这个通译吗?他过去去过我们村庄,那时他曾用手帕、针线和串珠换过皮货的保加利亚商人。兴许,他就是他们派来探路的一个奸细呢。让他得打摆子病早点死去吧!”

  通译跟使者们沟通了一会儿,然后又把使者们的话语转告给贵族。这个贵族面向人群大声宣布说:

  “大公及大公夫人!东正教的乡亲们。你们好好给我听着,蒙古使者提出了要求。他们刚才说他们的皇帝是拔都·术赤维奇(这里按照东正教俄罗斯习惯用法,意即术赤之子拔都汗王)是王中之王,诸皇之首。拔都·术赤维奇之祖父成吉思汗已征服了天下万民,他要臣服天下之民。这些耍嘴皮的使臣们还说现在俄罗斯民众应该臣服拔都.术赤维奇王中之王,假如不向他叩头称臣,那么,这位王中之王就会发兵,他的铁骑就会像战骑踏平波洛维茨家园一样,来这儿,踏平这儿的一切。到那时,俄罗斯人就会给蒙古人做牛做马的……“

  “别在这儿说大话了!这绝对不可能的。”

  “显而易见,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在瞎吹牛啊!“尤里.英格瓦列维奇,”告诉他们,别恐吓我们。要实话实说。他们来这儿想从我们这儿得到什么?“

  那个贵族这时又跟通译说了一些话,通译又把他的话儿转译给了使者。只见那个年轻的蒙古人手有力地握着腰间的弯刀把柄,用力地用脚跺着地,用词激烈地说了一通。那个老者这时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漏声色。而身旁站着的面相活像一个巫婆摸样的女人仍舞动着自己的身材,嘀咕嘀咕地反复说着一种音调奇妙的言语。

  “大公,凡不着为这些蒙古使者所讲的一派胡言而大动干戈,以免伤了和气。他们刚才还向我们提出了缴纳实物税的要求。按照他们的说法,所有人都应该缴税,不管你是公爵还是一介平头百姓。马匹等牲畜按核定的一定数量以及肤色品种采取不同计算纳税钱款,如每14匹白马纳一匹马税,14匹花马”纳一匹马税,14匹棕色马亦同,同样纳一匹税,14匹褐色按此法类推……

  暴风雨到来之前那种异常寂静的某种气氛弥散并笼罩了全场。这时作为回复,大公说的一句话显得震撼人心,他是这样说的:

  “只有当我们这些人不在的时候,他们的这种非分要求才能够达到得逞。”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喧嚣声,呼喊声以及嘲笑声连成一片:

  “哈哈哈!贪心不足啊!他们啥都想要,真是的!拿去吧,吃不了兜着去!大公!少跟他们废话。赶紧把他们赶回荒原去,再把我们当地的恶狗发出去撕咬他们,叫他们大铃鼓。她上身不停地在摆动,眼睛一直朝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嘴角里还不时地嘀咕着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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