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外力与本心第2/2段
罗教教众，无论哪一支，都绝不无辜，刚好可以当她的刀下鬼，成为她收集的马甲，变换的身份。
“最初的她，真的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当意识到，只需要满足外界的需求，就能彻底取代掉本尊的时候。
妖人狠厉，就演得更凶残，更狠厉。
妖人冷血，就演得更毒辣，更冷血。
手中沾染了太多的血，不将人命当回事。
久而久之，那个曾经温柔善良的女子，已经面目全非。
“我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伊海月凝视着白帝圣像，喃喃自语。
“明明我们是要扮演另一个人，为什么不遵从她内心的意志，反而要去取悦那些根本认不出真假的外人？”
这是九岁开始，就萦绕在“海月”心中的问题。
所有人都对她说，那位名叫伊徵的少女，红衣热烈，性格张扬，却又在无声处，细腻体贴。
听见他们搜肠刮肚，穷尽一切赞美之词，海月忍不住在心里想。
如果她真的这么好，那她一定不会让我受这种折磨。
就像当年，伊徵跋山涉水，千里迢迢，就因为一面之缘，一次梦境的交情，就冒着得罪城主的风险，强行将无人在意的歌姬带回家一样。
虽然当时，伊家的势力与城主相比，确实更强。
但若不是骨子里的善良，又有谁愿意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贸然去与其他家族交恶？
哪怕是远远不及自己的家族。
精心培育出的世家子弟，自然懂得不该贸然树敌的道理。
再说了，不过是一个完全没收到过修行者培训，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力量的歌姬而已。
才刚刚梦游太虚，依旧命若蜉蝣，不及男人孔武有力。
只要她回到现实，就会被杀死，一切就尘埃落定。
若是再心黑手狠一点，拿捏相关证据，就能收服城主，让他乃至他背后的家族，为自己所用。
这才是心机深沉之人，该做的事情。
倘若伊徵看中了白迦陵容颜绝世，才华横溢，早就想利用她的姿容，为自己谋利，这么投资也无可厚非。
但她不是。
哪怕换做一个面貌平平，为人奴婢的少女，她依旧会这么做。
每个人都这么和她说。
他们用热切、贪婪、功利的眼神看着她，教育她，培养她。
却希望她变成一个纯洁、张扬、热烈的好人。
“每当看到他们满意的目光，我都会觉得恶心。”
他们强行约束她的行止，修剪她的性格，变更她的习惯，模糊她的喜好，塑造出名为“伊徵”的赝品。
就像历代花焰主，在种种细节上，都做到天衣无缝，甚至连辰星亲至，都无法通过运算，发现端倪。
但“本尊”真实的想法呢？
明明是最应该被看重的东西，却这么轻而易举，被忽略了过去。
【我能成功。】
明明狂妄到试图模仿神明，伊海月心里，却无比笃定。
她凝视着白帝圣像，身影逐渐变化。
虽然因为无法直视神明的原因，白帝的面貌模糊不清。
但没关系。
白帝要求的，从来不是外表的相似，而是顽强不屈的抗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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