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顾先生第2/2段
司徒明空回道：“家师身子安好，无病无痛，只是近年少有出来走动了。”
顾先生微微颌首，目光中若有所思，似是看到了更加久远之前的事情。
司徒明空瞧着顾先生，暗自揣测：“他难道是师尊旧友？”
但是顾先生的模样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比起自己似乎大不了多少，而师尊已经六十多岁，从年纪上来看他俩却又不太像是旧友。
只是这顾先生言语之间，显然是认得师尊的，却不知道两人是何关系。
顾先生略略回神，温言道：“司徒先生既然师出大宗师，按理，卫国最高修学府紫霄清院，应该都对先生迎之不及，为什么会在这小小的朔县修学馆中教习？”
司徒明空拱手道：“晚生正是遵从家师教诲，家师认为，豪门世家与大宗派垄断了大量的修行资源，寻常家庭寒门子弟若无提携，难以得到应有的修行指点，这样会埋没许多人才，这才要求我在县级修学馆教习十年。我在朔县也确实发现了一些修行的苗子，有幸没有辜负师尊的期望。”
顾先生露出赞许之色，点头道：“这一点，他倒是做得很好，你也做得很好。”
蔚小云坐在一边，听得两位先生聊来聊去仿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觉大感没趣，抬眼看着莫问倚在门边悄悄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跟着两位先生在这枯坐太难受了，还是跟那莫问一起似乎要好玩一点。”
蔚小云斜着眼角瞥了司徒明空和顾先生一眼，见两人相谈正浓，便悄悄往外挪了到门口，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司徒明空和顾先生仿佛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仍旧继续两人的谈话。
顾先生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慢声道：“你这次来，除了道谢，更重要的，怕是因为莫问的符阵吧？”
司徒明空听得顾先生一语点破，有些踌躇道：“晚生见过莫小兄弟的符阵，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顾先生可否为晚生解惑？”
顾先生放下茶杯道：“你既修习的是符阵，见到莫问，若是没有半点疑惑，那才是白学了一场。”
司徒明空听得顾先生话语甚是放松，并无拒绝之意，忙道：“晚生正因修习符阵，却从未见过像莫小兄弟这样，阵随人走，这才极为惊讶，唐突打扰。”
顾先生提起茶壶将面前的茶杯续上，慢声道：“你可知道鸿图碎片？”
司徒明空不知道顾先生为什么突然提到鸿图碎片，回道：“鸿图碎片乃是天下至宝，晚生也是知晓的，家师也收集了几块，得蒙有幸，也曾在家师指点下，借用碎片修行，助益甚大……却是不知这和莫小兄弟有什么关系？”
顾先生却不答他，反问道：“你眼中的鸿图碎片，是什么样子？”
司徒明空不由一呆。
鸿图碎片是天地鸿图的某一部分，传说天地鸿图是天神造物之时画下的草图，所以那碎片还能是什么样子？
自然是像一块块破碎的地图碎片的样子。
司徒明空在师尊那里看到的，便是几张约有碗盖大小、残破发黄的碎片，上面画着一些弯弯曲曲、或深或浅的线条。
顾先生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淡然一笑道：“我们都曾以为，鸿图碎片只是蕴含精纯天地元力的宝物，我们也只是借用里面的元力帮助修行，多年以前，我也曾走遍天下，想要收集更多的鸿图碎片，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司徒明空暗中点头，这天下人哪一个不是这般想的？
顾先生继续道：“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子，我才发现，他从鸿图碎片中看到的东西，和我们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看到的不是什么元气，也不是什么元力，……”
司徒明空隐约有些明白顾先生的话中所指，必是那叫莫问的少年，仍心存疑问道：“那他看到的是什么？”
顾先生的手指往外面一指，悠悠然道：“他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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