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使命降临第3/3段
这段时间以来的焦灼和烦躁悄然褪下去,他觉得有些事很重要,有些事则不重要,渐渐地划分开来。
也许所谓的安全感,从来不是环境和条件造就,而是由心而发,由不懈的坚持和努力浇灌出来的吧?
也许,他们为的不是力量和权势,也不是功勋和霸业,而是为了在一次次血染的挫折中,一步步接近自己本来的样子,变得舒展而强大。在终点来临的那一刻,他们可以平静地拥抱死亡。
生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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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望着书房一片狼藉发着愣,院子里的冷风吹进来,“哗”得推开了门。
她感受到熟悉而清冷的灵压如风一般将自己包绕,回头,白皓修的眼光清澈而沉重,一步步走到近前,伸臂拥住了她。
洛桑闭上眼,伸手环抱。感觉到白皓修的手探入她发间,搂住后脑,像在轻揉一只小猫的脖子。
“阿桑,”白皓修问:“困不困?”
洛桑顿了会儿,脸埋在他肩窝,摇摇头。
白皓修说:“帮我磨墨吧。”
洛桑身子微颤,“好啊。”
她两只胳膊圈住白皓修,抱得很紧,虽说自己才是娇小的那一个,但怀抱的力量直要将对方塞进身体里,竟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大雪。
……
风的味道很独特,带着絮软的雪花飞舞,并不让人觉得寒冷寂寞。屋里屋外好似两重世界,院内是暗蓝夹杂着银白,书房的门半掩,洒满明亮的暖光。
白皓修坐在桌案前低头忙碌,洛桑趴在桌上,目光描绘他的侧脸,眉目如山水。
——师父,我该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她小时候曾这么问。
——作为一个坏种,觉醒了本不该有的观星之力,是不是上苍训示,要我做魂师,要积蓄力量,修养德行,决不能终生碌碌,随波逐流呢?
记忆中,那也是一个漫天飞雪的夜。
顾长业只是摇头,说不知道啊。
她很不解,那时师父在她眼里,就是最德高望重,无所不知的人了,怎么会连这都不知道呢?
——那师父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她又问。
顾长业想了很久,胡子上都落了雪花,才慢吞吞地说,师父不是圣贤,但求能在临死前看清自己,就不枉此生。
……
“你知不知道,”洛桑的眼神飘在远方,几分若即若离的痴恋,“你长得很好看呢?”
白皓修摇头说了实话,“我不喜欢我的脸。”
洛桑微讶,但想起了冷巡。
白皓修又失落地说:“也不喜欢我出生的日子。”
洛桑轻声道:“那一天,是全世界的幸运日。”
白皓修微微一怔,放下了笔。
“你会救很多人的。”洛桑笑了起来,好像有阳光落在她的眼睛里,湿气折射了头顶的悬灯,将潭水化为璀璨的星海。
白皓修眼含湿意,“为什么这么想?”
洛桑说:“就是有这种感觉。”
白皓修问:“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四目相对时,洛桑能感觉到,白皓修有危险了。所以她有点语无伦次,委屈、伤感,只想对他说:“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呀。”
白皓修怎么能不觉得呢?他们才新婚一天而已。不过转念,他必须把那些软弱悲观的想法咽下,让它们变成一股不可动摇的决心,宽慰洛桑:“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因为我们走的是正道。”
洛桑说:“我也相信。而且从小我就知道,人有千百种活法,可唯独接纳自己,顺应心之所向,才能找到那条唯一的路。我会为我的选择负责,就像你一样。”
白皓修轻抚她的脸,情愈浓,眸色不断加深。洛桑有些羞赧地抬头凑上前,白皓修同时也动,谁先吻谁的,说不清楚。
冷风“呜呜”地吹,吹不散房间里逐渐升高的温度。两人的吻从温柔缱绻到炽热浓烈,洛桑双臂环住白皓修的脖子,将欲言又止的爱吞没在纠缠的唇舌中。白皓修揽着洛桑的蜂腰,把她揉在自己怀里。少女缠绕上来的温暖身躯,像一条蜿蜒的河流。
天将破晓,红烛垂泪,窗外渐渐泛起苍白的晨光,大雪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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