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尾声第3/4段
冷巡骇然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我族人无关!”说着双腿一弯跪了下去,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什么黑水渊倒灌,那只是一个传说!是痴心妄想!这天下都与我们无关!八年了,我真的认清楚了!”
潇康眼里是赤裸裸的轻蔑和嘲讽。别说他了,冷巡知道,就算是长城上最低贱的苦役,看他们,也都像在看一群会说话的动物似的。执拗、愚蠢、孤弱,永远都是那么不伦不类。
“交出来,我只说一次。”潇康下了最后通牒,枪锋微微一提,只一瞬,他能让雪族全灭!
冷巡把骨扳指挖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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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下了好大一场雨。
这平原地带的春雨来势汹汹,天色却是诡谲的明黄,镀在大团大团的乌云边上,黄昏时又与蓝色晕染,呈现出昙花一现的绚丽之景。
怀化春在凉亭里吹风,端详那难得一见的天光,是在北边,晁都的方向。
——蒲瑾……
他在心中哀悼。
房树生端来一壶好茶。
徽州大都护平时嗜酒,偶尔却也会喝茶,而老管家向来能摸清他的心思,什么时候想喝什么,不用说,房树生也能做的熨帖。
“老房,”怀化春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你来府上多少年了?”
房树生躬身道:“还差一个月,整整十三年了。”
怀化春说:“岁月不饶人啊,当年你替我挡了烟雨楼一壶毒酒,以至于落下病根,后悔吗?”
房树生说:“从不。”
怀化春收回目光,倒了碗茶水递出来,“你可正当年啊,若不是那杯酒,现在的副都肯定给你当。”
房树生哑然失笑,接了那杯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怀化春便在那儿等。
房树生沉默了许久,不卑不亢地说:“房树生虽然本事卑微,但有句话却懂得,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将军教过我,不必留恋过去,目光随时得朝着前方。”
怀化春说:“我可没教过你这个,是你自己领悟的。”
房树生肃然退出凉亭,单膝跪下,是随时听命的姿态,“属下感念将军再造之恩。”
怀化春却问:“这话,你曾经也对总督说过吗?”
房树生低头不答,天上劈了一道响亮的雷鸣。
怀化春转头向北,叹道:“蒲先生的灵力潮汐,烧了三天三夜,连我都心中难安,瀞和城的袁将军肯定,都烦透了吧?”
房树生抬起眼帘,也望北方的天色,怀化春坐在凉亭里的身影被雨帘隔断。
“总督今年多大年纪?”他突然问。
房树生说:“回将军话,六十六岁。”
怀化春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这么多年忧心思虑,头发都全白了,你这回去跟他复命,就让他睡个好觉吧。”
房树生毫不犹豫地说:“是!”
……
瀞和城在蒲瑾化作的不夜天下清点死伤,巨兽在狼狈地舔舐伤口。
袁重国病了,到底是年近古稀,精力和恢复力都大不如前,卧床在家修养。
他还是头一次那么痛恨“白天”呢,就连黑夜都亮如白昼,就好像把什么东西摊开晒了出来一样,心怀鬼胎之人会恨不得找个屋檐躲起来,再糊好门窗,以免被那光芒灼伤。
不一样的声音从街头巷尾传出来了,议论着蒲瑾那日大逆不道的一番话,而那天光一日不退,议论声便无法消弭。被蒲瑾吞入诀别潭的凌巽、钱希成等人却在这时选择了闭嘴,因为他们并未受伤,醒来后只是恍惚,实在说不清这事到底如何。
夜柏府曾经的门客站出来为他们伸冤,因为他们这回在审判镇任人屠宰啊,噬宴之下,三十七人死亡,五十八人重伤!包括夜柏嫣在内。
袁重国觉得真是撞了鬼了,那天明明看到无面者抱着夜柏嫣跑掉,但审判镇清理伤员的时候怎么还能把她从废墟中挖出来?
并且,沈思大都护平时嗜酒,偶尔却也会喝茶,而老管家向来能摸清他的心思,什么时候想喝什么,不用说,房树生也能做的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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