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送你一场风花雪月好梦到天明第1/2段
越往北走,气温就变得越冷,路也不那么好走,幸而老马识途,走走停停,还算稳妥,昨夜傍晚时果然下起了雪。一开始还只是零星的雪籽儿,一颗颗打在他们住的马车车顶上,噼噼啪啪地打,象过年时放的鞭炮一样,到半夜萧小楼被风影痛苦的呻吟声惊醒时,窗外已然是鹅毛大雪时分。萧小楼自那一日听到风影说梦中见到不言和笙月之事,心中已有几分怀疑,自己与风影原是素有渊源的,他亦梦到笙月病重时躺在那石室的白玉床上,那不言趁他昏睡时,每每要喂药给笙月吃之前,总是背着笙月,用一只银簪戳破指间将自己的指间血滴入汤药中,以不言对笙月的爱,他相信那不会是有害的。如今风影体内的慢性毒也同样在他配制解毒汤时因为同样滴入了自己的腕间血,而没有在月圆之夜发病,那么这方法当然就是可行的。只是不知道他那蛊毒,用此法能不能解?看风影又陷入了梦魇当中,只是不知道这一回他梦到的到底是笙月和不言,还是他那个心心念念,即使不说出口,却也一直没在心上眉间放下的王妹?
“王兄!王兄!你等等我!\"
“王兄!王兄!要抱!“
“王兄,快来看!我堆了两个雪人,高的那个是你,矮的那个是我!给你,加一个红鼻子!“
在风影的半生里头,与雪有关的记忆里,多半都与水柔柔有关,她总是一路向他奔跑过来,亦或是,跟在他的身后,踩在他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十六年,十六年,为何那样短?一眨眼,就过去了。“柔儿!\"风影唤她,她只是回头,在雪地里回头看他,却不再向他奔过来,他努力往前面更远的地方看,那里,有一个同样穿白衣的男子向她伸出手来,她如今,奔向的方向是那个人,不再是自己。
萧小楼凑近些,才听到风影梦魇中轻得几乎不可闻的“柔儿\"两个字,在梦里,尚且要爱得如此小心翼翼,不知他从前,是如何独自一个人熬过那蚀骨销魂独自黯然的经年?是了,他今生只是风影,并不是那个花光所有力气,拼尽一生欢,却最终郁郁而终,魂飞魄散的笙月,只不过,套了个笙月的皮囊罢了。所以他怎么会在梦中以风影的意念去牵挂那上一世的不言?
萧小楼轻轻用手指挑开风影的里衣的领口,如他所料,风影的颈侧已有隐隐的暗纹,那黑色的藤蔓已然悄悄伸出触角到那至命的地方,等到藤蔓完全变成浓郁的如墨汁一般的颜色,并且纹理清晰可见时,那便是噬心毒发身亡的时候。一路之上,每一天,萧小楼都提心吊胆,因为他没有办法去控制风影的噬心发作的程度和频率,这根本容不得他控制,因为就连风影自己也没法去控制,此生,谁人,能做得到,不去思念,不去牵绊一个自己真心实意倾尽所有去深爱的一个人?风影,做不到,他自己,来日,也一独自一个人熬过那蚀骨销魂独自黯然的经年?是了,他今生只是风影,并不是那个花光所有力气,拼尽一生欢,却最终郁郁而终,魂飞魄散的笙月,只不过,套了个笙月的皮囊罢了。所以他怎么会在梦中以风影的意念去牵挂那上一世的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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