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先生快要死了啊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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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静妙尼师这样看遍天下事的比丘僧人,也有些不解容山隐,她不免笑问:“既是家人,施主不亲自来接这位小娘子吗?”

  容山隐摇头:“我另有事做,烦请法师照顾了。”

  “自然。”静妙尼师没有再留容山隐,她让弟子们将温月送入宿院,目送容山隐下山离开。

  容山隐追上军队时,已是五日后的一个傍晚。

  残阳如血,披洒容山隐一身青袍,如同霞光普照青山,满眼瑰丽。

  郎君的面容憔悴,看着像是几日没合眼,和沈逸寒暄两句后便去补眠。

  送走了温月,容山隐心里没有记挂的事,反倒睡得昏沉。一觉醒来,又是深夜。

  起初为了照顾温月一个小娘子,即便知道她幼时闯荡江湖,风餐露宿是常态,但两位做兄长的郎君总忍不住要停下来休整一日,顺道让小姑娘也歇歇脚。如今没了温月,大家又身负皇命,赶路自然很急,夜里也在马不停蹄地加紧路程。

  容山隐一觉醒来,肚子饥饿,他本想拿烘饼果腹,又不小心看到一侧的糕点匣子。之前他为温月准备的点心还没用完,幸好的寒冷冬季,糕点除了发硬,倒也没有馊。

  容山隐掰开一小块米糕,小心翼翼含在口中咀嚼。桂花糕甜度适宜,吃起来味道很好。

  自从上次他强行毁蛊以后,心腑便时不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硬生生熬过去了,有时还会想念这种痛楚,至少,这代表了他和温月之间是有牵扯的,无论良缘孽缘,他们还有些许联系。

  风雪簌簌落到马车的雨棚上,车帘外一片窸窸窣窣的碎响。

  今夜寒冷,融化的雪水潮意灌入车厢,温月不在,容山隐都忘记要燃手炉。

  他恹恹地靠在车壁旁,估算了一下时间,猜出温月差不多要醒了。

  可是醒来的小姑娘,再也不会喊他“哥哥”了。

  -

  半个月后。

  嘉明八年,发生了一件朝野震惊的大事。

  刑部尚书容山隐,当庭状告内阁宰相谢献贪赃枉法、营私舞弊,收受贿赂高达四千三百一十万两白银,相当于大嵩国三十七州各地税银一年的总和。

  要知道地方洪涝,国库空虚,朝廷派去的银两也无非是十多万两银子,偏他谢献有能耐,能从中明里暗里吃回扣,积攒下一大笔银钱。

  谢献为祸国蠹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朝堂是谢家人说了算,无非是被谢家抬举上去的傀儡皇子,天下也早已不是李家的天下。

  可他们还是小看了少帝李俨,当殿外燃起长龙似的通明火把,当轻甲铁骑那气吞山河的隆隆声传入宫阙、当谢献贪污来且经过火耗可流通民间的贿银,被士卒源源不断抬进皇宫……他们终于明白,天子怎可能愚蠢好欺,他既临帝位,便有宏图大志。

  他装疯卖傻,不过为了糊弄刚愎自用的谢献。

  谢献望着垂拱殿内持刀杀入的一批士卒,心里悔恨不已。

  是他亲口要容山隐和沈逸上京述职,是他设下天罗地网,准备在他们归京时挑明两人犯下的重罪,再在都城将两人诛杀。可他没想到容山隐的心大,他早早和少帝串通,谋划好了一切,他们分明是养兵多年,要将谢献一网打尽。

  可是,谢献不明白,容山隐便是效忠皇帝又有何用?容山隐帮他办了那么多脏事,这小子不会以为他投诚李俨,天下人便会放过他了吧?

  谢献脊背僵硬,看了一眼殿外乌沉沉的天,心中烦躁不堪。

  他只能怒目而视,斥责容山隐,说出一句:“容山隐,本官待你不薄,你缘何用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栽赃本官?!”

  谢献不情不愿地跪地,朝皇帝一拱手:“苍天可鉴,臣赤胆忠心,为王朝披肝沥胆,尽节效忠,怎敢有贪赃枉法之心!陛下,您定要明察啊!”

  谢献一跪,朝堂里大多数的官员也跟着跪。

  唇亡齿寒,兔死狗烹。他们无非是怕谢献倒台,所有人的罪孽被容山隐的鹰犬查出,众人一并清算,必须要拦下这小子!

  “陛下,谢相公他公忠体国,长年为国事夙夜操劳,微臣每每下值都见馆舍中灯火通明,是谢相公伏于案前批阅公文。试问,如此恪尽职守的臣子,如何能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陛下,谢容山隐,当庭状告内阁宰相谢献贪赃枉法、营私舞弊,收受贿赂高达四千三百一十万两白银,相当于大嵩国三十七州各地税银一年的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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