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点儿把戏第3/3段
“看看,牛气的,正上火吧?”田家兴用右手大姆指勾向负气而走的李建玉。
“田会计,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啦,显得咱没水平!都住一起啦,还不打算热闹热闹?就打算这么捂不打溜(方言:不声不响。)过去?你想委屈谁?”李金亮给田家兴递一支烟。
“好说不好听!我是不打算……我这种情况……”田家兴含倒了烟,半天对不上火。
“你这种情况怎么啦?你作贱自己干吗?要我说:该咋办咋办!就刚才那位,别看憋着气,你请他他得去!要不你这算是咋回事?官宣一下嘛,活了大半辈子,虽不尽人如意,但峰回路转,也算是真爱,年一年二,添个一儿半女,乾坤初定,静等花开,咱不能草率到鸡鸭不听动静,不仅办,还要大办,就是要让那些人闭嘴,如果不是一串孩子,你就拣大漏,无论多少,终究是女孩子,长大一样叫你爸!我等你好消息!”李金亮在田家兴肩上拍几下,乘兴而去。
“也罢!也算不白活一回!”他咬下嘴唇。
叶志军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柳明浩家,多少年没有来,依然轻车熟路,小二十年,象幅板画,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青石板子路,连旁边的阴沟,都是记忆的模样,他去的时候,柳明浩早已经回家了,他正在活动,想挪个窝,文工团也在走下坡路,没有体制包裹,一切都是零,这些终日在室内搞艺术的人,被市场经济冲击到了岸边,许多人放不下架子,还在等、靠、要,这会儿他在自家门前一爿菜地里种菜。
“你是被下放了?动作还挺娴熟,准备着解甲归田?”叶志军一眼认出柳明浩,硕大的脑袋前额和上顶已经斑秃,光洁得象磨刀石。
“你是……你是那谁?”柳明浩放下东西,用沾了泥的手,拍拍脑门,“名字透熟,就是想不起来!”
“算啦,不难为你啦,贵人多忘事!我是叶志军!老同学,我是我们那一班里混得最差的,你当然记不起来了!”叶志军扎了车子,抚抚永不谢顶的板寸,去握了柳明浩的手。
“哪里哪里,听说你后来当兵去了!”
“此言不虚!”
“跟你一起都有谁?”柳明浩问。
“郑大兵有印象吗?他是宁夏兵,复员后,却了钟吾县人武部,恐怕是副职!”
“不错不错!那个瘦子?我们都叫他‘电线杆子’?”
“正是!三木公社的,现在叫乡!”
“结婚了吗?”
“你问他还是问我?”叶志军松了手。
“你的还用问?叶素梅,我们同学,我没忘!你是被我们班主任批了又批,算是死不改悔的‘走情派’,死了都要爱那种!要不是我们班主任,你会被开除的,现在回头看,值不值?”
“怎么说呢?当初就着了魔相中她了,现在乏味了!”
“他呢?”
“结啦,殷水芹!婚姻虽有,不理想,多次红杏出墙!“
“可以理解:那么多年一去杳无音信,把一个鲜活女人扔在家,饱暖思淫欲,这下子好了,但能爱时,爱已经过时变味了,要不哪天你让他一起,我们聚一聚,同学一场,这些年各奔东西,难得呀!”
“这个不难,随便哪一天吧?老同学,你们团里怎么样?”
“困难重重!”
“我想托你安个人,不论性质,不计待遇,行吗?”
“我都想跳槽,文艺团体已经走到末路,除非你是国家保留的!”
“想不到这么糟糕!”
“比这更糟的事,还在后头,将来何去何从,天知道?”
“临时的行不行?”
“这个没问题!二不保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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