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损种!第2/4段
反观那些被押往南海子的文臣,满面愁云,较之百姓围观更觉精神受虐。
四十里徒步,锦衣卫马背监行,对久居庙堂、少历风霜的他们而言,无异于一场生死考验。
路途漫漫,轿马成空,双腿承重,苦不堪言。
魏忠贤一路颠簸,思绪万千,却始终未解皇帝深意。
直至南海子畔,锦衣卫已对众文官作出安排:搬砖两万,功成方返。
“恳请稍事休憩。”
周宗建作为领头,面对丁修,不得不低头相求。
丁修淡然一笑,挥手间,一干人等被引向临时栖身之所,与军营新兵共挤一室,权当小憩。
闻听此言,卢剑星略显笨拙地一揖手,旋即匆匆部署去了。
“周大人,且听在下细说这搬砖之琐事。”
丁修嬉皮笑脸地踱至周宗建身旁,言归正传道。
“此程路途,颇为遥远。所搬之砖,尚存砖窑,因烟火呛鼻且需水润,故皇恩浩荡,特设于清水河东畔,毗邻东红门。”
“南海子内,地面已平,铺设之地,尽在西隅。换言之,诸位需横穿南海子,方能将砖送达。”
“本欲以车代步,然皇命未及,吾亦不敢擅专,只得劳烦诸位以肩扛手抬矣。”
此言一出,周遭文官面面相觑,神色骤变,更有甚者,惊惧之下,当场昏厥。
明朝之砖,非后世小巧之物,大明制式,小砖十五厘米见方,大者三十厘米,重逾五六十斤,至于紫禁城之金砖,更是沉甸甸,一砖竟有五十九公斤之重。
“敢问,砖窑所出之砖,每块几何?”
周宗建拭去额间冷汗,颤声问询丁修。
“不过五十余斤耳,以诸君脚力,日搬十块不在话下。”
丁修故作沉思后,轻描淡写地答道。
“两万之数,满打满算,亦不过两千余日,转瞬即逝。”
丁修此言一出,周宗建两眼一翻,晕厥于地。
“周大人!”
“周大人!”
众官员惊呼连连,掐人中、唤医者,乱作一团。
“速请太医前来!”
丁修对侧旁锦衣卫吩咐道,嘴角挂着一丝玩味,心中暗忖:这等心理素质,区区搬砖之劳,何以至此?
此时,魏忠贤于马车中探出头来,臀部裹着纱布,由两名魁梧太监搀扶。他环视四周混乱,眉头紧锁。
“禀督公,周宗建大人不堪劳苦,已晕厥,正施救中。”
有人上前禀报。
“区区路程,便如此不济?”
魏忠贤嗤之以鼻,他自恃身体强健,虽年过半百,犹胜壮年,朱长祚《玉镜新谭》中赞其“形质丰伟”,诚非虚言。
魏忠贤,昔日街巷混迹之徒,深知江湖路险,非体魄强健者难以立足。
“孩……孩儿拜见义父大人。”
正当魏忠贤对文官嗤之以鼻之际,身后忽现一阵颤抖之音,言辞间尽显怯懦。
“嗯?”
魏忠贤眉头微蹙,不悦之色溢于言表,旋即转身欲查探何人如此失礼。
心中暗忖:规矩何在?工作时间,当称督公!
“哦,原是汪儿啊。”
待看清来人乃颤抖不已的汪文言,魏忠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轻挑眉梢问道:“何故至此南海子?”
“回……回义父,乃皇上之命,遣孩儿前来。”
汪文言语带颤音,结巴回应,尽显其惶恐之态。
“既如此,便随杂家同行吧。”
魏忠贤轻咂嘴唇,对这皇帝所赐的“干儿子”并无好感,言语间透露着不耐。
“遵……遵命。”
汪文言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异议,只得战战兢兢地跟在魏忠贤身后。
昔日京城官场中叱咤风云的汪文言,何以至此?胆怯若鼠,言语不畅?
此中缘由,皆因魏忠贤手段之狠辣,令人胆寒。
较之皇帝之严苛,魏忠贤有过之而无不及。
汪文言所受之苦,非阉割之痛所能概括。
其受刑之惨,竟至体无完肤,毛发尽失,唯余发眉,真乃“一毛不拔”之极致。
更甚者,汪文言初时对成为魏忠贤义子之事心怀抵触。
魏忠贤岂能容此?
遂施雷霆手段,令汪文言月余间便俯首帖耳。
其中一招,便是集十数太监之力,将其周身毛发逐一拔除,直至光洁如镜。
然,此等酷刑之下,汪文言虽驯服,却落下了结巴之症,令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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