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沧洲酒韵第2/4段
一时间,三世同堂的众人齐聚一堂,却毫无寻常的拘谨与避忌。他们围坐在一起,举杯畅饮,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赵氏与那女子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重逢的喜悦,有对时光飞逝的感慨,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迷茫。他们就像置身于一场漫长而又奇幻的梦境之中,不知今夕何夕。
两日后,赵氏不得不告别。离别之时,女子提及祖籍本是东光,自其公公那一代起迁居于此,如今已历四世,只是不知祖墓是否还留存于世,并说出了公公的名字,恳请赵氏帮忙寻访。赵氏回到家乡后,偶然向一位乡中老者询问此事。老者听闻,先是惊愕得瞪大了眼睛,随后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吾今乃始信天道。是翁即君家门客,君之曾祖与人讼,此翁受怨家金,阴为反间,讼因不得直,日久事露,愧而挈家逃,以为在海角天涯矣。不意竟与君遇,使以三世之妇,偿其业债也。
安生遇狐怪
一日,安生正在家中诵读诗书,突然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陌生而又华丽的地方,周围是一群美艳动人的狐女。她们身着华丽的衣裳,笑语盈盈,将安生围在中间。只见她们轻轻挥动手中的竹笛与琴弦,美妙的乐声瞬间响起,仿佛是从仙境传来的仙乐。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酒香四溢。狐女们热情地向安生劝酒,眼神中透着一种妩媚与亲昵,行为举止极为放荡。安生虽心中害怕,但身体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他能清晰地听到狐女们的欢声笑语,以及那悠扬的乐声,甚至能闻到酒菜的香气,可他被困在这无形的囚笼之中,毫无反抗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荒诞的欢宴终于结束。紧接着,安生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凭空掷下,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头面着地,顿时皮开肉绽,有的地方甚至伤到了骨头,鲜血直流。家人发现后,急忙请来了郎中为他诊治。在郎中的悉心照料下,安生的伤势逐渐好转。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那股神秘的力量再次袭来,他又被摄到了原来的地方,同样的遭遇再次上演。家人愤怒不已,将屋内的承尘毁坏,以为这样就能阻止狐女。然而,狐女们却将安生摄到了屋顶,待欢宴结束后,依旧将他掷下,伤势依旧惨重。
奇怪的是,安生从未向家人诉说自己所遭受的痛苦。他的父亲四处寻访高人,终于购得一道符。当这道符悬挂在墙壁上时,安生看到后,顿时战栗伏地,而那些狐女也随之消失不见。当被问及符上所见时,安生说,起初并未看见符,只看到一群兵将,他们面容狰狞,手持戈甲,光芒闪耀。众人皆疑惑不解,这狐女到底是与安生有何仇怨?若有仇,为何又有那亲昵的欢宴;若是为了媚惑他,又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将他掷下。有人猜测是仇怨,认为狐女的媚惑只是为了让安生陷入更深的陷阱,直至死亡而他却浑然不觉。但又有人反驳,若媚惑足以致命,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将他反复掷下。这背后的真相,如同迷雾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儒生与鬼事
那是乡试即将来临之际,书院里的学子们都在日夜苦读,为了前程奋力拼搏。严先生也不例外,他常常在学子们散去后,独自于灯下夜读。夜晚的书院格外寂静,只有严先生的诵读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一天晚上,一个馆童端着茶走进房间,刚踏入房门,突然瞥见一个身影,吓得他失声尖叫,手中的茶碗瞬间落地,摔得粉碎。严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起,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鬼披头散发,瞪大双眼,直挺挺地站在灯前。严先生先是一愣,随即镇定下来,笑着说道:“世安有鬼,尔必黠盗饰此状,欲我走避耳。我无长物,惟一枕一席,尔可别往。”可那鬼却一动不动,严先生见此,心中恼怒,大声呵斥道:“尚欲绐人耶?”说着,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界尺,朝着鬼用力击去。只见那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严先生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不禁喃喃自语:“竟有鬼耶?”片刻后,他又摇了摇头,说道:“魂升于天,魄降于地,此理甚明,世安有鬼,殆狐魅耳。”言罢,他便重新坐回桌前,继续挑灯夜读,琅琅书声再次在夜空中响起。他的这份倔强与执拗,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让鬼也不敢轻易靠近。
又有一位儒生,他生性豁达,心中毫无畏惧鬼神之念。一天夜里,他在庭院的廊下散步,月光洒在地上,拉出他长长的影子。突然,一个鬼出现在他面前。这儒生见状,不但没有丝毫惊恐,反而镇定自若地呼喊道:“尔亦曾为人,何一作鬼,便无人理?岂有深更昏黑,不分内外,竟入庭院者哉。”那鬼被他这一通呵斥,竟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灰溜溜地消失了。这便是心中无惧的力量,当一个人内心坚定,不为恐惧所扰,神思便不会错乱,鬼祟自然也无法近身。
还有故城的沈丈农功,讳鼎勋,乃是姚安公的同年。他为人豁达洒脱,不拘小节。一次,他在夜晚归家途中遭遇大雨,道路泥泞不堪,他与一名奴仆相互搀扶着艰难前行。由于雨势太大,他们迷失了方向,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废弃的寺庙前。这座寺庙传闻中时常有鬼怪出没,可沈丈却毫不在意,他笑着说:“无人可问,且寺中觅鬼问之。”说罢,他径直走进寺庙,绕着殿廊大声呼喊:“鬼兄鬼兄,借问前途水深浅。”然而,寺庙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沈丈见状,笑着调侃道:“想鬼俱睡,吾亦且小憩。”随后,他便与奴仆一同倚靠在寺庙的柱子上,安然睡去,直至天亮。他的这份襟怀洒落,视鬼怪如无物,将这原本恐怖的经历当作一场游戏,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伊犁奇闻录
在那遥远的伊犁,战火的硝烟刚刚散去,阿文成公率领着大军平定了这片土地的动荡。在一次搜捕行动中,于空山之中擒获了一名玛哈沁。玛哈沁,这群在荒野中求生的人,总是充满着神秘与野性。
当被问及如何在这荒僻之地存活时,那玛哈沁只是冷冷地回答:“打牲为粮耳。”然而,当追问他潜伏已久,又从何得到如此多火药时,他道出了一个令人大为惊奇的秘密。“蜣螂曝乾为末,以鹿血调之,曝乾,亦可以代火药,但比硝磺力稍弱耳。”听闻此言,众人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但随后,又有一位蒙古台吉站了出来,讲述了一个更为奇特的事情。他说,鸟铳在贮满火药铅丸之后,若再取一只乾蜣螂,以细杖小心送入,发射之时,竟可比寻常远出一二十步。这等违背常理之事,起初让众人都觉得荒诞不经,可经过试验,却发现所言非虚。
与此同时,疡医殷赞庵也说出了一个关于水银的奇闻。他道,水银有着蚀五金之能,金遇之则会变白,铅遇之则会化为液体。在那残酷的战阵之上,常有铅丸深深陷入战士的骨肉之中,每当要割取铅丸时,伤者都要遭受巨大的痛苦。但若是以水银自伤口处灌满,那铅丸竟会化为水,随着水银一同流出。
画妖现形记
有一位士人,因事僦居僧舍。僧舍的墙壁之上,悬挂着一幅美人图轴。那画中的美人,眉如远黛,目若星辰,眉目之间仿佛蕴含着无限的情思,衣褶随风轻轻飘扬,栩栩如生,仿若下一刻便会从画中走出。
士人初入僧舍,看到这幅画时,便心生疑惑,问那僧人:“上人不畏扰禅心耶?”僧人却只是平静地回答:“此天女散花图,堵芬木画也,在寺百余年矣,亦未暇细观。”
一日夜晚,士人于灯下读书,不经意间抬眼望向那幅画,这一望,却让他大惊失色。只见画中美人竟似凸起了一二寸,仿佛要挣脱画纸的束缚。士人心中一惊,脱口而出:“此西洋界画,故视之,若低昂,何堵芬木也。” 话刚落音,画中竟传出一个声音:“此妾欲下,君勿讶也。”
这士人素性刚直,一听此言,顿时怒从心头起,厉声叱道:“何物妖鬼,敢媚我。”说着,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掣下那画轴,转身就欲靠近灯盏将其焚烧。此时,画轴之中传出一阵如泣如诉的声音:“我炼形将成,一付祝融,则形消神散,前功尽弃。乞赐哀悯,感且不朽。”
僧舍中的动静惊动了僧人,他匆匆赶来查看。士人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僧人。僧人听后,不禁憬然醒悟,说道:“我弟子曾居此室,后来患瘵而死,难道与这画有关?”那画中的声音不再回应僧人之前的质问,只是转而哀求道:“佛门广大,何所不容,和尚慈悲,宜见救度。”
士人的怒火却并未因画中的哀求而平息,他怒视着那画,大声说道:“汝杀一人矣,今再纵汝,不知当更杀几人,是惜一妖之命,而戕无算人命也,小慈是大慈之贼,上人勿里回荡。一天晚上,一个馆童端着茶走进房间,刚踏入房门,突然瞥见一个身影,吓得他失声尖叫,手中的茶碗瞬间落地,摔得粉碎。严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起,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鬼披头散发,瞪大双眼,直挺挺地站在灯前。严先生先是一愣,随即镇定下来,笑着说道:“世安有鬼,尔必黠盗饰此状,欲我走避耳。我无长物,惟一枕一席,尔可别往。”可那鬼却一动不动,严先生见此,心中恼怒,大声呵斥道:“尚欲绐人耶?”说着,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界尺,朝着鬼用力击去。只见那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严先生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不禁喃喃自语:“竟有鬼耶?”片刻后,他又摇了摇头,说道:“魂升于天,魄降于地,此理甚明,世安有鬼,殆狐魅耳。”言罢,他便重新坐回桌前,继续挑灯夜读,琅琅书声再次在夜空中响起。他的这份倔强与执拗,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让鬼也不敢轻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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