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平日袖手谈心性,临难一死报君王第2/2段
之所以会如此前后矛盾,在于朱熹说这话的时间线,正值北方金国女真压境,国家局势动荡混乱,社会礼乐崩坏,急需理学来强调人理道德观念,来让社会重新恢复正轨。
程朱理学还抵制佛教,认为佛教过于虚无,不利于社会的正常稳定发展。
可以说,在维护国家稳定与社会伦理道德观念上,程朱理学的确有着许多正向作用。
南宋时期理学不畅,到了元朝才被定为官学兴盛,而且不仅仅是在中国,日本、朝鲜、琉球、安南诸地同样受到理学的巨大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明清时期盛行的女子裹足,与程朱理学没有任何关系,在理学着作里也找不到任何支持女子缠足的言论。
程朱理学真正遭到阉割歪曲,并非始于明朝,而是始于螨清,那让人深恶痛绝的“文字狱”。
螨清“文字狱”最离谱的时候,用钱穆(钱镠的后人)的话来说便是:“如吕留良,乃于清廷设科取士之朱子《四书》义中大张民族主义,罹剐尸之刑。
雍正皇帝颁《大义觉迷录》一书,昭示天下举子,尽人必读。
乃不久,其书亦同遭禁锢,举国无一人能见。
直至清之末叶,民间始再印此书,与吕留良书同获重见于国人。
今人多能谈清廷文字狱,屡行文字狱者为雍正,而雍正御着书亦同受禁锢,此诚旷古奇闻。”
翻译成白话就是,有个叫吕留良的明朝遗民,在清廷科举中宣扬华夷之辩,被判了死后剐尸的重刑,而后雍正为此颁布《大义觉迷录》,用于驳斥华夷之辩,还让天下的举人士子一起来观摩评点。
之后,厉害的来了,雍正亲自撰写的《大义觉迷录》,被他的孙子乾隆当反书给禁了。
直到清末才重见天日,堪称旷古奇闻。
这里面作为“文字狱”典型,连雍正都被迫下场“打擂台”的吕留良,除了在清朝科举公然宣扬华夷之辩,他对于程朱理学的本我理解,同样也是相当激进。
吕留良对程朱理学是这么解读的:“汉唐以来,人君视天下如其庄肆然,视百姓如其佃贾然,不过利之所从出耳,所以不敢破制尽取者,亦惟虑继此之无利耳。原未尝有一念痛痒关切处耳。”
这话的意思,就是皇帝便是全天下最大的地主,皇帝对百姓的一切仁善,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长远利益。
吕留良甚至还认为,皇帝只是自诩为天子,而实际上的皇帝、官员,他们的吃喝住行都是取之于民。
没有百姓辛苦农耕,就没有皇帝和百官高居庙堂。
严格来说,吕留良对程朱理学的阐释解读,并非是他的独创,而是程朱理学真正本义所在。
只不过,不论元明清三朝,皇帝与士大夫需要的,都是能够统治人心的理学,而非告诉世人皇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程朱理学逐渐演变成禁锢思想、强化皇权、重文轻武、强调道德品性,而忽视了个人能力……
平日袖手谈心性,临难一死报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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