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改造第3/3段
楚兴业话里透着几分无奈，王松涛却知道自家师兄的事，技术上说不上太好，当了技术副厂长后就很少下车间，厂里领导层也不大搭理他这个由工人提拔起来的干部，弄得他不上不下的，这几年过得实在有些憋屈。
见师傅和师伯边喝边说，只怕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李云野就有点心不在焉，坐在一旁，随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改造方案看了起来，等王松涛反应过来时，李云野已经抱着脑袋倒在长椅上了。
楚兴业急着要打急救电话，王松涛却不慌不忙，让楚兴业用冷水打湿毛巾，给李云野敷在额头，解释道：“别急，云野这毛病有几年了，隔段时间就犯一次，只是头疼，也不用打针吃药，休息两天自己就会好。”
楚兴业终是有点担心，到局招待所要了个房间，和王松涛扶着李云野进去躺在床上，又拜托服务员多看着点。
能不动就不动！这是李云野每次应付头疼时的不二法门。只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疼得又比前几次厉害些，似乎那些改造方案引发了脑子里什么东西，无数的图形、字符在脑子里流淌……
躺了近两天，当李云野彻底恢复过来时，已经是三月九号的上午十点多了。
师傅不在，李云野自己从招待所出来，到外面买了几个包子，边吃边往机械厂走，进厂子大门时也没人管，到了车间后，李云野就看见师傅，师伯站在一边，那位林工和几位技术员则围在一台拆开的机床前忙活着……
李云野转头看见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工蹲在一块毛坯上抽烟，认得是开刨床的陈师傅，便凑上去，递上支烟道：“陈哥，我师傅和师伯他们怎么光站着？”
“嘁！人家是大工程师，高级知识分子！说机床的电气改造是个精细活，来不得半点错，其他人帮着干点粗活就行。”
陈哥不屑地撇撇嘴，又道：“也就你师傅有个好脾气，楚厂长又是老面人一个，要换了我，才不伺候这帮大爷！”
李云野和陈哥又聊了两句，起身走到师傅身边。
王松涛早就看见李云野进来了，见他过来，低声叮嘱他仔细看，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
两天后，第一台机床改造完工，王松涛试着加工了几个零件，一切正常。一旁的林工满意地点头道：“不错！很顺利。楚厂长，我下午要赶回南江厂去，那边出了点事，不得不先走了。剩下四台机床改造的活就交给留下的技术员，他们的技术和经验已经足够，不会出问题的。”
楚兴业无奈，只好答应了。
二十号上午，四台机床全部改造并验收完成，中午，楚兴业在招待所摆宴，请南江厂技改团队及参与改造工作的工人师傅们一起庆贺任务顺利完成。正当热闹之际，一名工人急步冲了进来，附在楚兴业耳边说了几句，楚兴业一下愣了：技术员后来改造的四台车床全罢工了！
回到车间，几名技术员鼓捣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原因，眼见天色已晚，楚兴业提议先去吃饭，吃完饭大家再集体讨论，争取找到问题所在。那些技术员却各个摇头，说找不到问题吃不下饭，众人也只好陪着。
到了晚上十点，大家全都疲惫不堪，各自瘫坐一旁休息。李云野倒是觉得有点奇怪，这些技术员几次检查、重设系统参数时，他记得有两处参数和林工的设置不同，想说却又怕自己记错了。此时见大家都在闭目休息，便走到机床前，看着屏幕上的系统参数设置画面，脑子里回想着林工当时设置的参数，将那两处不同修改完毕。接着，重新按照标准步骤送电，启动车床，调节档位，回零，打开程序，开自动档，开机床锁和空远行，启动自动循环……
王松涛不知何时站在了聚精会神的李云野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李云野的操作：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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