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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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莫离的话,商墨羽猛然回悟过来,脸上突然扬起一抹带着傻气的笑容,“这一着急,我倒是糊涂了,反而差点害了夫人。”

  莫离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拉着他回到桌前来坐下,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仔细与他说了,只叹道:“若非岚嬷嬷给的那簪子,怕是此刻我已经见不到你了。”

  商墨羽虽然内心还是狂澜倾起,不过这面上却是已经十分的淡然了,看着莫离有些忧心,“不让让岚嬷嬷回来,那铺子也别顾了,你想要多少银子我给你便是。”

  莫离听到他的这话,却是不悦起来:“你的银子还不都是我的么?何况便是岚嬷嬷回来了,也不能一辈子对我寸步不离的。”说到此,不禁有些黯然的叹了口气,“我也该学学自保的法子,总不能靠着别人吧!”何况这时间有几个能靠得住的。

  商墨羽闻言,便又道:“不让叫西冷来你身边吧!”

  “罢了,她在三管家那里待的好好的,总不合适将人家喊过来,我以后自己注意着些就是了。”莫离摇摇头,西冷与三管家之间的那点事情,她是个过来人,自然是看得明白的,虽然瞧着那西冷口口声声都是要将商蓝翎杀了,可是这到底是没有动手,反而是有个什么事情,还先想起他来呢!

  商墨羽始终是不放心,心想不如将那白扇唤到她的身边来暗中保护吧!

  “那如雪,你打算如何处置?”莫离转过话题问起这如雪的事情来。

  “你拿主意便是。”那样的女人,当然是一杀为快,只是让她就这么死了,总是太便宜了。

  莫离闻言,只道:“她犯下如此的罪过,死罪是难逃的,只是她到底是宁姑姑的亲侄女,总不能就这么将她杀了,我看不如将她脸上刺了字,在送给那柳文洲去,到时候由着他来处置岂不是很好?”大秦律法中,但凡未出嫁的女儿与人私通,脸上都将会给刺上一个大红色的奸字。如雪自诩她那容颜绝色,那么自己就与她锦上添花,在将她送给那个算是给了她耻辱的男人,叫她生死不能。

  商墨羽听到莫离的话,先前还觉得莫离竟然还想将如雪给柳文洲,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快,不过随之反应过来,如雪是莫离送给柳文洲的,这柳文洲若是晓得了,岂不是更是难过?自己心爱的女人送给他一个女人,这比自己去挖了他的眼睛还要叫自己痛快些。当即就含笑点头:“就依照夫人的意思去办!”

  莫离倒是没有想到商墨羽的那一层,此刻她想的是如何折磨那如雪,并没有仔细去想柳文洲是个什么感受。此刻听见商墨羽同意了自己的意思,心下不禁高兴起来。

  只是今日的事情算是给她长了一个教训,也不能总是靠着运气,所以这救命的活儿她还是多少学一些,只是她除了拿得起那绣花针,其他的便是一窍不通。绣花针?脑子里突然一阵火光电石,莫离突然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了,这绣花针也是件杀人的利器,自己为何不好生的利用呢!只是这样的话,得好好的把人体的各个经脉穴道给记得熟络了,到时候才能一举致命。

  翌日一早,那商墨羽便去叫丫头将十七爷跟着那柳文洲请到大厅里来。

  商墨玥进来见到冷脸坐在厅里的商墨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垂头走进去,垂着头有些无精打采的唤道:“十四哥!”

  “昨日还喝得尽兴吧?”商墨羽语调微浮,一面捧着手里的茶盅观赏着水里慢慢舒展开来的绿叶。

  商墨玥一阵哆嗦,只哈着腰凑了上去,“十四哥,我···我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不然就····”他话没有说完,却叫商墨羽扬起手打断,只得将嘴比闭上,退到一旁去站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拉拢着。

  商墨羽瞥了他一眼,却是忍不住笑起来,“别是你这熊样,也想上江湖去,幻想着叱咤风云,我看你倒不如回家,与祖母身边帮衬帮衬妥当些。”

  听到他的话,商墨玥到底是有些受打击,撇嘴转到一旁,不在瞧他。

  正是此刻,柳文洲叫下人领来了,瞧见厅中坐在主位上的俊魅男人,心下便想,莫非这就是莫离现在的夫君,商家的那个病入膏肓的十四爷?可是瞧他的气色却也还好,除了那脸色有些苍白之外,一面进到厅里来。又瞧见平日桀骜不驯的十七爷站立在一旁,对他满脸的敬畏,心下不禁疑惑起来,十七爷这样的人,怎在这么一个病秧子的面前,如此胆怯。

  与十七爷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这才朝着商墨羽上前去作揖:“在下柳文洲,昨日实在是惊扰十四爷了。”说起来,到底是一介文人,少不得红了脸。

  商墨羽自是看在眼中,请了坐,“柳公子言重,说来到是我这东家的不是,竟然疏忽害了柳公子。”商墨羽口气很是谦逊,随之朝着厅下的月酌吩咐道:“去把人带上来。”

  月酌应了声,便退了下去。不大多时,便有两个粗壮的婆子尾随着她的身后,手里正托着昨日温柔美貌的如雪,只是此刻的她却实在是不配在用这个美貌二字了。

  柳文洲见此,心中不觉升起一股厌恶之意,昨日正是这个女人害得自己颜面尽失不说,却还差点害了莫离。一面有些不解的看朝商墨玥。

  商墨玥也有些不明白他十四哥的意思,尤其是看到这如雪脸上已经被刺了字,不禁问道:“十四哥这是?”

  却听商墨羽正义言辞的说道:“此女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来,按照商家的家法,本是死有余辜的,不过我夫人念其她在庄子上伺候多年,便饶了性命,只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照大秦的法律在她脸上刺了字,也叫她以后长记性,莫要在做出这等失脸面的事情来。”商墨羽说了这么一大篇,却都不曾说出重点来。

  而那柳文洲听见商墨羽的话,说留着这如雪的性命是莫离的意思,心中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只道这么多年,她虽然有些地方变了,可是却还依旧那样的善良,连着这个害她的女人,她都能饶了性命,不禁担心起来,有一日她定然会被她的善良所害惨了。

  冷冽的目光瞟了地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如雪一眼,总觉得到底还是便宜了她,一面朝着柳文洲看去,神色已经恢复了过来,十二分的歉意凝上眉心,只向柳文洲道:“我家夫人说,怎么说她已经是柳大人的人了,也不好继续留在庄子上,所以便将她送给柳公子,到时候是杀是剐,全凭着柳公子喜乐。”

  商墨羽的这一番话,像是刺一般,锥入两个人的心里头,一个是这柳文洲,听到商墨羽的这番话,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原来她留着这女人的性命,竟然是要拿来送给自己,难道她就这样恨自己么?可是昨日自己也在中了药,身不由己的。想到此,心中难免升起丝丝的痛楚来,只觉得真真是老天爷喜欢捉弄人,既然要给他现在的富贵容华,为何不早些给,那样的话,莫离怎么可能被逼嫁到商家,那又怎会有现在她对自己的恨意呢?

  与柳文洲一样,听到商墨羽的话,如雪也傻住了,原来毁了自己容貌,竟然是她的意思,如今还要将自己送给这个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当即像是发了疯似的,原本被打得已经虚脱的身子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只朝着商墨羽喊道:“爷,您不要听那个女人的,她与这柳文洲之间还有私情,是奴婢亲自听到这柳文洲说的。”

  月酌听到她的这话,只抬起脚就往那脸上踹去,“你个蛇蝎心肠的,若非看在宁姑姑跟着奶奶的面上,爷早就将你碎尸万段,扔下悬崖去喂野狗了,你竟然还在这里乱咬人,真不怕死了下阿鼻么?”

  脸上刚刚被刺了字,疼痛为消,此刻又叫月酌这么狠狠地踢了一脚,疼得她只卷缩起身子来,在地上喊着滚了几圈。

  柳文洲被这如雪的话吓了一大跳,手心里已经冒出了冷汗来,他先前一心想着只要与莫离能在见面,什么都不怕,却忘记了莫离现在的身份,若是真的叫旁人知道了莫离与自己的过去,那岂不是将莫离给害了?此刻见这商墨羽没有个什么反应,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却也觉得,这商墨羽却不似外界传说的那样,从这个小厮口里听得他的行事,竟然是个心狠的。若是她他晓得了昨日自己对莫离······柳文洲不敢在继续想下去,只是一瞬间觉得那商墨羽好像一直在盯着自己,可是他的眼神却又没在看自己这边。

  商墨玥听到如雪的话,也是个吓了一跳,不过随之觉得又不大可能,她既然是心系十四哥,那诽谤十四嫂子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只是她要诽谤,也不找一个好些的对象,这柳公子可是燕国人呢!

  柳文洲只怕这如雪嘴巴里在乱说出些什么来,到时候连累了莫离的名声,因此便站起身来朝着商墨羽道谢着:“多谢十四爷跟着十四奶奶的美意,如此这女人我便收下了。”

  几句闲话,便柳文洲便站起来告辞,并非是他不想在见莫离一面,只是眼下这样实在是不妥,当不如回去之后在从长计议。

  商墨玥到底是与他一同来的,总不能叫客人自己下山去吧,因此也只好跟商墨羽告辞走了。

  庄子里又重新恢复了一派平静,莫离打发人去瞧过那宁姑姑几次,想是这如雪的事情对她到底是打击太大,竟然一病不起,便是这么多日了,也没见半点的好歹。

  莫家也到了,瞧见莫离没有给准备宅子,那莫长卿到底是生气,少不得将莫离骂了一番,幸亏那五爷给准备了一套三进三出的,比起莫离叫他们去住莫雪养病的那个小院子,算是好的了,而且这才到京城,要忙着打典,又要收拾的,所以倒是没有功夫来找这半山庄园找莫离的麻烦。

  他们到了京城,莫离没去瞧,便打发了身边柚子去。

  王氏一到京城,没等招呼家里收拾,便匆匆的去瞧莫雪,母女俩少不得哭一场,又因现在那莫五娘成了商家的姨娘,又已经怀上了,如今五娘母女俩已经成了莫长卿眼里的红人,而且宅子又是泫五爷给准备的,因此这莫长卿看这一无是处的王氏,越发的不顺眼,又有这个不成器的莫雪。

  这会儿王氏只将莫雪从莫离给准备的那小院子里接了出来,正到这新府上,正瞧着五爷打发人送东西来,莫长卿正贴着笑脸与人说话,然那人瞧见有疯病的二小姐来了,便赶紧的告辞去了。

  如此莫长卿的脸色自然是不好,只瞪了王氏一眼,“你将这个丧门星接了作甚,难道还怕她丢咱们莫家的脸不够么?”一面又瞧了瞧那脸色苍白得犹如白纸一般的莫雪,“真是枉然了你这嫡出的身份。”说着,只向王氏看去,“安顿下来,你赶紧将五娘过继到你的名下来,免得商家的人小看了她。”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王氏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见莫雪唤自己的声音,才回悟过来,却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莫长卿,你不要欺人太甚,她左右也不过是人家的姨娘罢了,你何况如此糟蹋我,我的女儿哪里有给人家做姨娘的道理?”

  那莫长卿听见她的这哭声,有些不耐烦起来,“你的女儿现在有人家愿意娶去做姨娘你就偷着乐吧!”言毕,满脸失望的看着莫雪,“你瞧瞧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谁都晓得我莫长卿有这么一个疯女儿了!”

  莫雪当初被莫离送到那小院子去,就一日一日的盼,父亲来接她回去,虽然是没有盼到,却听到了父亲左迁到京城的消息,举家搬来,当时是满心的高兴,只觉得总算是熬出了头,等父亲母亲来了,定然好好的叫莫离跟着五娘瞧瞧,自己定然比她们都还要风光。

  可是莫雪没有想到,如今她见到了父亲母亲,没有得到自己所想的关忧,反而是一盆盆的凉水,不停歇的从自己的头上淋下来,尤其是此刻听到父亲的话,原来生为嫡女的身份不是父亲疼爱她的原由。能叫父亲看上的,那都得是对莫家和父亲有利可图的。而现在的自己·······

  眼泪打湿在脚下,莫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泪了。

  王氏看着女儿那眼泪犹如断线珠子一般的往下掉,心疼得她直抹泪,一面赶紧掏出绢子与她擦拭,却叫那莫长卿走过来一把扯掉:“仍由她哭,不成器的东西。”一面又指着王氏骂道:“谁让你自作主张将她接回来的?你是不是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家里有这么一个疯女儿?”

  莫雪没有在继续听下去,只提起裙角就往外跑,那王氏见此,跟着莫长卿争执了几句,便欲追出去,却叫个下人上来拦住,急匆匆的禀报着:“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瑛姑姑带人把铺子都接管了过去。”

  王氏听到这话,脚步一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身来一把揪着那下人的衣领,“你刚刚说什么?”

  那下人给她这举动吓得全身哆嗦,断断续续的又重新说了一遍。

  厅里的莫长卿听到这话,不禁朝王氏骂起来:“看你还能做什么,连着这五间铺子也受不住,以后这个家里也甭管了,自有母亲跟着慧娘来打理。”现在刚刚到京城来,需要花费的地方多的是,那五间铺子正是有用途,她却是没能守住,如此莫长卿心里怎就不愤怒呢!只觉得她实在是没个什么出息。

  而莫长卿口里的慧娘,正是莫五娘的亲生母亲,姓张乳名慧,她素来只顾着跟着其他的姨娘们在莫长卿的面前争宠,也没正经去管自己那个女儿,左右觉得是个病秧子,又没有个什么身份,总是靠不住的,却不想如今竟是因为这女儿,她的地位在诸位姨娘之中一下拔升,实在是叫她欣喜若狂。

  “你让一个姨娘来做当家主母?”王氏听到这话,满脸的诧异,早忘记了要去追女儿回来的事情。

  莫长卿却是冷哼一声,对于这王氏的态度已经是厌恶到了极点,“你若是觉得一个姨娘做当家主母不大体面,那你就自己下堂去,我也好将慧娘扶起来。”

  王氏听到他的这话,顿时这觉得脑子叫是东西堵住,白眼一翻,便倒在了地上。

  在说这莫雪,一路跑出去,说来也是巧,只将来看莫长卿的柚子给撞到。

  那柚子起身来正欲开口责骂,却见地上倒去的人竟然是莫雪,许多日不见,若非是她的哭声,柚子还真没能将她认出来,到底是可怜她,只将她扶起来,“二姑娘怎出来都不带丫头?”

  王氏去接自己的时候,母女俩高兴,哪里顾得着带丫头,只先起身回来,让莫长卿给莫雪做主,丫头们后面收拾东西在来,却不想这莫长卿不但不说做主什么的,还将这莫雪骂的体无完肤。

  莫雪哭了一阵,看着来人柚子,想是因为刚刚被父亲骂了,母亲又不曾寻来,因此看着柚子竟然是亲切了许多,想起自己住在那院子里,虽然整日没个什么人说话,不过丫头们却都不敢忤逆自己,更不会有人那般说自己,顿时只怀念起那院子里,只央求柚子送她回去。

  柚子已经从她断断续续的话中听出了个大概,心中只叹真真是命,当初风光无限的二姑娘却是成了无人问津的野草,倒是那病怏怏的庶出五娘,竟然摇身变飞黄腾达了。

  找了个马车将她送回院子,丫头们正收拾好东西,瞧见她又回来了,大概也猜测到了一二,只得怏怏的把东西又放回去。

  柚子怕天色晚了,便没多待,只去莫府瞧了一下,却听莫长卿出去见同僚了,王氏病着,老太太正和张姨娘在收拾家里,因此柚子也就没多留,跑去西门大街的零嘴铺子看了月萍和岚嬷嬷,询问她那弟弟的事情怎样了。

  不想却是不巧,梨花班早就离开了京城,只叹了一回气,与她们说了庄子里的事情,便拿了些零嘴玩意儿,就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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