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5）第1/2段
的是，自从申大坤见了杜青，来的次数多了起来。那时候杜青已经跟刘佳生好上了。申大坤不知道，每次来，总是先跟她聊上几句，表姐长表姐短的，极为亲热。他姨母眼里透气，偷偷问他，你是不是看上我们的晓月了，要不要我当红娘？申大坤巴不得听这话呢，马上让烟给她，笑而不答，等于是默认了。哪想到，当姨妈告诉他妈时，他妈坚决反对，说我们堂堂正正是锦城市户口，哪能找个乡下丫头？那不是丢身分吗？只有找不到对象的残疾人，二百五才考虑找乡下妞儿。姨妈一听，再也不敢搓合这事了。
后来锦城的市场经济一夜间席卷而来，沉睡多年的锦城一下子热闹起来。街道在加宽。楼房在加高，原先的锦城商场是全市最高屋，一转眼，它给淹没在楼群中，不显山不露水了。街道虽然宽了，却变得拥挤起来，大批大批的乡下人拥来了，毛驴车，人力车轧得街面格格作响，叫卖声充塞着大街小巷。
住房，单位不再分配，有了商品房。
粮本、户口本没了迹象。
锦河的水为工厂废水污染了。
一批一批街办工厂的工人下了岗……
锦城似乎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尊严，成了外来人口的天下。而杜青，也在新建的步行街上盘了铺面，一下子成了有钱人。
申大坤再想她时，她已经暗自跟刘佳生好上了。再见到她时，怀里已经抱上了小孩。申大坤当然沮丧，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摔头找不到硬地的感觉。有时酒后小醺，一个人在训练场里踢沙袋子。
这段时间，似乎是上帝的有意安排。如果杜青的珠宝店正常营业，她也不可能天天呆在家里。如果电视台不追着屁股，他也没有更合适的理由来这儿居住。
这天半夜，电话突然响了，极为刺耳。杜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砰砰直跳。申大坤走到厅堂里接了电话，杜青听到他说：
“是刘哥呀，我还以为公安方面打来的。对，他们还没破案，我准备明天找他们。你问表姐呀，她正睡觉呢。”
他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杜青开门走了过来，头发有点蓬乱，睡眼有点惺松，但却瞪得溜圆，眼神里残留着惊恐。她吸着烟，也坐在沙发里。他们之间有个小茶几，上面茶杯和烟灰缸。申大坤朝她轻松地笑笑，说刘哥的电话，问案子破了没有。我想过两天去公安局一趟，找找朋友，公安系统有朋友，其中一个叫赵钢的，刚离婚时不断找我玩，近来天热，没玩过，也可能又在找对象。你明白吧，锦城的男人只要一找女人，或者一成家，就不往朋友堆里窜了。
杜青看着他，觉得夜里的申大坤跟白天判若两人，他声音不高，可话语多了起来。她不自主地将烟灰弹到了申大坤的茶杯里。等她吸完烟，去摁烟蒂时，才发觉烟灰弹错了地方，马上说对不起，想起身为他再倒一杯。申大坤不让，自己重换了纸杯，去饮水机边接水。
听到她轻叹一口气，申大坤说，你别急，反正天热，在家休息一阵也好，铺子遭抢的事，如果公安方面没本事查出，我找何老二去，他可是“道上”的人，没有摆不平的，锦河两岸，黑白通吃。他曾请我吃过饭，想从我的队员中找个漂亮女队员归他用。
杜青早晓得何老二的大名，马上制止了申大坤，说千万别跟那些人联系，咱的事还得依靠政府。申大坤说，你没见公安方面破案不力吗，他们有几个人命案都没破呢，街上贴着他们的悬赏告示。
申大坤喝了口水，问杜青，你要不要给刘哥打个电话？杜青摇摇头。
杜青让他抽烟时，他抓住了她的手，往胸前拽了拽，杜青往后回了回。申大坤说：
“表姐，这样过，总不是长法，嫁给我吧。”
杜青一点都没惊奇，目光平静地盯了他，又吸一口烟，低低地说：
“再等等，我跟他的事，总得有个了结吧。”
申大坤说：
“再等，也不可能。他老婆姓丁，在西明路上开了家公司，清洗大楼，还有室内粉刷装修什么的，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她死缠着他。听说他家里欠她很多，离不掉的。她拖着他，他又拖着你呀！你可没必要耗下去的啊！这事，你可要三思。”
通吃。他曾请我吃过饭，想从我的队员中找个漂亮女队员归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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