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步步惊心.下》(25)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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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雍正来了,赞皇后气色比昨日好。

  皇后很是欢喜,说道:“臣妾这里药味熏人,皇上不必每日都来。”

  雍正调笑道:“朕吃药时,也没不耐烦见你,你倒不耐烦见朕了?”

  皇后忙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雍正笑道:“不是这个意思,那朕明日、后日依旧来。”

  皇后眼内浮起了泪花,犹豫了半晌,终于大着胆子问:“皇上怎么看臣妾?如果,如果再来一次,皇上可愿意娶臣妾?可会依旧册封臣妾为皇后?”

  她少时被康熙指给当时的四阿哥为嫡福晋,雍正元年被册封皇后,到如今已是四十多年。唯一的儿子大阿哥在康熙四十三年病逝,此后再无所出,没有人相信无子无女的她能坐稳皇后的位置,但是她坐稳了。直到今日,即使她病入膏肓,不管是弘历的额娘钮祜禄氏,还是弘昼的额娘耿氏都不敢慢待她。她明白固然有她的谨小慎微,从不犯错,可也因为他护着她,但是,她心底深处总觉得不安,总想问清楚。

  雍正凝视着皇后,半晌都未说话,皇后渐渐不安,挣扎着想起来,磕头请罪。雍正按住了她,握住她的手:“皇后自垂髫之年,奉皇考命,作配朕躬。结褵以来,四十余载,孝顺恭敬,始终一致。”他停了一会儿,说道,“除了你,朕心中再无第二个皇后人选。”

  皇后闭上了眼睛,泪珠滚滚而落,紧紧地抓着雍正的手,身子轻轻地颤着。

  承欢擦着眼角的泪,悄悄地退了出去。皇后娘娘只怕或多或少曾忧虑过姑姑会威胁到她,却不知道皇伯伯固然十分记仇,可也十分记恩,皇后娘娘没有亏负过他,他自然也会敬她、护她,绝不会纵容自己去伤害她。皇伯伯是想要姑姑,可如果让他伤害始终支持他的结发妻子,用皇后之位去留住姑姑,皇伯伯永不会做,而姑姑爱的也就是皇伯伯这个性格,有所为、有所不为。

  半夜里,承欢突然惊醒,总觉得心慌意乱,坐都坐不稳,正焦躁不安,有太监大哭着来传讯:“皇后薨。”

  所有宫女、太监都趴在地上哭起来。

  承欢却呆呆地站着,耳边一直是哭声,心里堵得好似要炸裂,可她哭不出来,甚至连话都不能说,脑袋里竟然想起了皇伯伯的一句诗:“九重三殿谁为友,皓月清风作契交。”

  皇伯伯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要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夺走,让九重三殿再无一亲友?

  ◇◇◇

  雍正十年。

  北风吹了一夜,像扯棉絮般扯了一地大雪,整个紫禁城都变成了白色。

  承欢坐在炕上,询问着昨儿值夜的太监。

  “皇伯伯夜里可咳嗽了?”“咳嗽了几回?”“睡得可实在?”“醒了几回?”“早上胃口可好?吃了什么?”

  一件件琐碎的事情询问过去,又一件件地叮咛着。

  弘历和弘昼结伴而来时,听闻承欢亲手做了糕点,两人都笑,说道:“你把活儿都做完了,还要宫人做什么?”

  承欢低声说道:“自去年九月皇后娘娘薨后,皇伯伯胃口越发不行了,他脾气又倔,明明身子骨儿不好,却处处逞强,容不得外人劝一句,连太医都不肯见。说是我亲手做的,他倒还能多吃点儿。”

  弘历和弘昼都无法作声,在他们眼中皇阿玛是心硬性冷,对己苛严,对他人更苛严,做事做人都过于冷酷,承欢却把皇阿玛当成了一个脾气倔强好强的小孩儿,总想着如何去哄着。

  三人正说着话,雍正见完大臣归来,看到弘历、弘昼都在,脸板了起来,正想询问他们的政事功课,可看到承欢,想起刚才大殿上商议的事,心里一阵难受,面上虽还冷着,话却懒得说了。

  弘历战战兢兢地想禀奏先头雍正吩咐他做的事情,雍正反倒说:“今日不谈这些事情了,一场好雪,难得你们三个都在,让人去拢了炉子来,热上酒,聊聊家常。”

  弘历未吭声,弘昼先激动地嚷好,承欢也很是开心,吩咐了高无庸去仔细布置。

  弘历和弘昼在雍正面前都有些放不开,不过因为有承欢在,屋子里还是挺热闹。

  承欢总是有办法把一件很小的事情讲得很有意思。弘昼也渐渐放开,陪着承欢说笑,两人又说又笑,猜拳赌酒,吆五喝六地对嚷,雍正难得地一直微笑着,丝毫没有拘束他们。

  吃吃喝喝,谈笑了一个多时辰,承欢怕雍正累着,遂假借自己有些倦了,命人撤了桌子。弘历和弘昼也告退而去,单留下承欢服侍雍正。

  承欢坐在雍正榻前,按照太医传授的法子,替雍正按压着头顶的几处穴位。

  雍正八年,怡亲王胤祥病是哭声,心里堵得好似要炸裂,可她哭不出来,甚至连话都不能说,脑袋里竟然想起了皇伯伯的一句诗:“九重三殿谁为友,皓月清风作契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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