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怆哭喊(六)第1/4段
“咔嚓”轻轻一声, 张宸聪从总裁办退出去将门关上了。
简风听得办公室外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近至远,直到完全消失,整个简丰建筑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金色面纱一样的微晕光芒,披拢在他身上, 光与影流动着明澈的泽华,这让他看上去显透着超越世俗的温柔。
人是多么矛盾啊,明明是世间最会伪装的生物,却偏偏只用一双眼睛去分辨真伪。
而最锋利的武器往往包裹在最柔软的绸缎之下。
翩翩飞舞的雪花, 汇集成雪崩的力量需要多长时间呢?
简风靠在椅上, 在灯光里微微皱眉,三年前的春天自己在干什么?
带着几面墙的荣誉回到国内, 开始筹备简风建筑事务所?每天从早忙到晚, 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可精神却很饱满, 很快乐,笑容真心实意。当时又该如何预料?今日痛苦的来源,在那个时候就已埋下。
又或是前一段时间, 他放出龙斐其这颗“□□”,那时不也觉得自己能一手掌控全局吗?
直至到前天夜晚,在纪山荷那间弥漫着丝丝温香的客厅里, 听她故意挑衅、听她娓娓道来, 一个字一个字如钢针一般刺入心里, “上海之行”与“三年前旧事”叠加而来的双重巨击, 就算他全副武装、手拿利器又如何?雪崩一样的痛苦漫天扑来, 还未来得及抵抗,就被深深掩埋了。
他向来以自己的感受为第一感受,即使整件事与龙斐其无关又怎样?只能说她出现的时间、时机全是错误。
骄傲自大的简风、被痛苦掩埋的简风、和此时乖戾又焦躁的简风,难道会对这个引爆一切的龙斐其和颜悦色?满腔恨意无处发泄,她便成了首当其冲的炮灰。
委屈自己?下辈子也不可能。
曦光微露,纪山荷无端端从梦中惊醒,这段时间每天能睡三四个小时就已是幸事,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也是不知,懒得开灯,借着一点微弱光线将手机从床边柜上拿过来,开了机,无数个电话与信息瞬间蹦了出来,她掠过一眼,“啊!”小声尖叫了一下,突地从床上坐起,昨天周三生日原本和华思年约好了吃饭,竟然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时间尚早,打电话又怕扰人清梦,便发了一则解释信息给华思年。
放在枕边的手机微微震了一下,华思年就醒了,拿起手机一看,是纪山荷的消息,大概说明了自己近日遭遇各种突发事件,一不小心就把与他的约会给忘了。
一丝酸涩的笑浮上嘴角,他关闭了对话框,将手机重新塞到枕头底下,翻了一个身,试图再度入睡。
可昨日独自等待的画面,却像电影一样在脑海循环。
他提前三天就定了一家高级法国餐厅里最好的位置;生日蛋糕的品牌与款式选了又选;除了一束香槟玫瑰,还精心准备了一款手表当做生日礼物。
虽从下午开始纪山荷的手机就处于关机状态,可华思年以为只是碰巧没电了。他依然带着玫瑰与礼物去了法国餐厅,蛋糕在他预定的时间送了过来,万事俱备,只等山荷。
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地变暗,看着城市里的灯光一点一点地亮起,周边位置的客人来了又走,唯独他这边冷冷清清。侍者无数次地相问剩下那位客人何时到?他一遍遍拨打纪山荷的电话,而电话里传出的,总是那个冰冷的机器人声。
等到了九十点,侍者已经不忍再问,而纪山荷的电话依然是关机。
直至整个餐厅只剩下他一人,失望的情绪笼罩全身,他悻悻地站起来,将玫瑰与蛋糕送给餐厅侍者,并将这一顿厨师没有做的晚餐买了单。
回家洗澡后蒙头大睡,却总要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就怕错过来电。想了千万种理由,唯独遗漏了“她忘记了”这个在他看来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项。
明明从未报过期许,为什么却是前所未有的失望?人的心,真是难以摸透啊。
纪山荷的离职报告不了了之,虽然简风与陈雄伟以为这只是一出闹剧,但其实她这几日沉沦到了底,无论是对烟海市还是简丰建筑,都已厌烦得不能再厌烦,为避免自己窒息而亡,她必须要找到新的空气。
这一日,简风与张宸聪去了简风建筑事务所,纪山荷呆在自己办公室无所事事,便给唐云云打去电话,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打算——年后离职回南方。
无故辞去高薪高职的工作,她本以为会挨唐云云一顿训,哪想唐云云又惊又喜:“荷荷,我和你爸早就念叨让你回来了,北方气候太差了,待太久会生病的,我和华思年的爸妈也说了,最好让你们两个一起回来,考个市里的公务员多好。”
以纪山荷这样的性格,入职公务员三天就能给憋死。
“妈,等我回去后再说吧,最近这段时间太累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再找工作。”
唐云云一听她要休息就急了:“休息个把星期当然可以,但是也不能长时间在家闲着,你那点积蓄能花多久?可以一边上班一边准备公务员的考试,生活多充实。”
纪山荷敷衍道:“好好好,到时候再说,我就是想闲也闲不住。”
唐云云笑了笑:“正好我今年的假期还没用,既然你准备回来,我下个星期去烟海给你整理一下,把你那些乱七不糟现在用不上的东西全都理好了寄回来,你就是太爱乱买了,以后结婚了,就是华思年家纪山荷的离职报告不了了之,虽然简风与陈雄伟以为这只是一出闹剧,但其实她这几日沉沦到了底,无论是对烟海市还是简丰建筑,都已厌烦得不能再厌烦,为避免自己窒息而亡,她必须要找到新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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