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二 君与相（下）第1/2段
<p>徐明朗气恼归气恼，却并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p><p>跟北胡公主联络、沟通，都是范式在做，他就是站在高处，摆个样子，让范式看到自己，知道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而已，并没有实际参与进去，更不存在什么把柄。</p><p>因为范式如今的处境，徐明朗很清楚，只要让对方看到自己，那么急于讨好自己以便在文官集团立足的范式，就会猎狗一样冲出去。</p><p>所以，就算范钟鸣被赵氏抓了，供出自己来，徐明朗也可以说对方是受了赵氏指使，为了对付文官集团而随意攀咬。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口白牙，屁用不顶。</p><p>论阴谋算计、勾心斗角，那些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将门，哪里是文官的对手？</p><p>真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徐明朗自信有一百种法子可以整治对方，若非如此，将门勋贵这些年，也不会被文官集团打压得抬不起头来。</p><p>不过从镇国公的密折上看，范钟鸣口风还算紧，没有将自己供出来，徐明朗对这点很满意，想想也是，范式这个时候，只怕还期望自己搭救呢，怎会自断希望？</p><p>就在范钟鸣思绪万千的时候，皇帝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响起：“范式叛国，罪不容诛！胡虏阴险，竟然敢算计我大齐勋贵，更是可恶至极。此事，朕必要遣使去漠北问问，那些胡虏到底想要干什么！”</p><p>徐明朗眼神变幻一阵，拱手道：“陛下，范式若是有罪，自然要查办，胡虏若是谋害我大齐勋贵，皇朝发兵征伐都不为过但臣以为，镇国公在奏折中所请，想要在雁门关增兵之事，却是值得商榷。”</p><p>“若是？”皇帝的声音冷冰冰的。</p><p>徐明朗语调沉缓，不急不躁：“陛下，代州之事，目前都只是镇国公一面之词。其详细内情为何，只怕还需要进一步查证。”</p><p>他虽然刚刚得知代州变故，并且情况跟之前的预计还大相径庭，心中一时可谓又惊又怒，然而只是转瞬间，他便有了如何扭转局面的腹稿。</p><p>参知政事刘牧之听到这，不由得瞅了徐明朗一眼。</p><p>他虽然不知代州之事，但毕竟是徐明朗的副手，而且两人关系还很紧密，所以对徐明朗的这个表态虽然诧异，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p><p>“镇国公难道还会欺君不成？徐卿，你可要想好了再说。”皇帝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p><p>徐明朗道：“陛下恕罪，臣只是说，此事还需要查证，并没有怀疑镇国公。</p><p>“陛下容禀，范钟鸣父子跟赵氏子弟起了冲突，代州城出现了北胡大修行者，这些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自然千真万确。</p><p>“然而赵氏子弟跟范钟鸣父子为何起冲突，北胡大修行者为何出现在代州，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勾连，却没有人看到、听到。”</p><p>皇帝佛然不悦：“若是范式没有跟北胡勾结，镇国公为何要这么说，他图什么？如今范钟鸣父子，北胡大修行者都在赵氏手里，他们的话难道不可信？”</p><p>“臣不知。”</p><p>面对皇帝的怒火，徐明朗不为所动，也不下什么论断，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臣只是认为，兹事体大，需要朝廷派下官员，详细审问过范钟鸣父子，以及北胡大修行者之后，才能下结论。”</p><p>朝廷派人审问，自然要经过他的手，如此一来会得到什么供词，尚未可知。</p><p>皇帝沉默下来。</p><p>半响，他挥了挥手，示意徐明朗与刘牧之退下。</p><p>徐明朗回到中书省，立即安排了心腹人手，提前组建审问范钟鸣父子、北胡大修行者的班子，并且亲自接见了那些官员，交代了相关事宜。</p><p>赵氏要在雁门关增兵，这是徐明朗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p><p>他费尽心思，为的是削弱赵氏，如今目的没有达成，却反而让赵氏借此事壮大了自身，那无异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p><p>将门勋贵的势力，只能被不断打压，岂能容许他们反弹？</p><p>一日忙碌，到了下差的时候，徐明朗并没有立即离去，命人煮了茶，就在中书省休憩。</p><p>他在等，等皇帝召见他。</p><p>一日过去，代州的详细情况，他已经听人禀报过了，相信皇帝也是如此。</p><p>自己该做的安排，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都已经安排下去。那么接下来，就等着君臣之间的商议，就如何处理此事，真正定下章程。</p><p>徐明朗自忖要扭转局面，或者更准确的说，颠倒黑白，有两个关键问题必须解决。</p><p>首先，范钟鸣父子确实跟赵宁等人起了冲突。</p><p>其次，代州城毕竟出现了北胡大修行者，还有一个被俘了。这个北胡大修行者，为何出现在代州城，就必须要有合理的解释。<人手，提前组建审问范钟鸣父子、北胡大修行者的班子，并且亲自接见了那些官员，交代了相关事宜。</p><p>赵氏要在雁门关增兵，这是徐明朗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p><p>他费尽心思，为的是削弱赵氏，如今目的没有达成，却反而让赵氏借此事壮大了自身，那无异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p><p>将门勋贵的势力，只能被不断打压，岂能容许他们反弹？</p><p>一日忙碌，到了下差的时候，徐明朗并没有立即离去，命人煮了茶，就在中书省休憩。</p><p>他在等，等皇帝召见他。</p><p>一日过去，代州的详细情况，他已经听人禀报过了，相信皇帝也是如此。</p><p>自己该做的安排，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都已经安排下去。那么接下来，就等着君臣之间的商议，就如何处理此事，真正定下章程。</p><p>徐明朗自忖要扭转局面，或者更准确的说，颠倒黑白，有两个关键问题必须解决。</p><p>首先，范钟鸣父子确实跟赵宁等人起了冲突。</p><p>其次，代州城毕竟出现了北胡大修行者，还有一个被俘了。这个北胡大修行者，为何出现在代州城，就必须要有合理的解释。</p><p>一盏茶还未饮完，宦官到了中书省。</p><p>皇帝这回召见徐明朗的地点不是崇文殿，而是御花园。</p><p>徐明朗在亭台拜见皇帝的时候，左右二十步内，除了他俩再无旁人。</p><p>“代州之事，先生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宋治这回没有端皇帝的架子，而是以弟子礼见之，这表明他是在请教，跟在东宫做太子时一样。</p><p>徐明朗跟宋治相对而坐，依然是稳如泰山的模样。</p><p>他娓娓道来：“大齐承平日久，除了二十年前南蛮北侵，天下再无战事。且当时一战，作为将门勋贵的范式，还在沙场大败，丧师辱国，后来靠着监军得力，这才雪耻取胜。</p><p>“陛下，这些将门勋贵仗着地位尊崇，把持军方要职，平日里胡作非为、横行霸道，其实已经毫无用处，沦为了社稷蛀虫，有百害而无一利！</p><p>“前段时间，金陵吴氏与广陵杨氏，为了争夺一片猎场大打出手，仆从死伤近百，还殃及了好些村民，便是明证。”</p><p>宋冶见徐明朗又开始长篇大论，强调他那一套将门无用的理论，不由得感到头大如斗，“先生，还是说回代州之事吧。”</p><p>徐明朗愤懑不已的道：“这些年来，臣为陛下清除将门蛀虫，罢黜那些尸位素餐之辈，虽然是为了江山社稷，但在将门看来，这却是文官对他们的打压，心中早就不满！</p><p>“赵氏为将门第一勋贵，自然要为将门出头，扭转所谓的将门颓势。</p><p>“这两年来，赵氏不断渲染北胡天元部的威胁，几次上书要带领大军巡查草原，臣一直压着，陛下可知是为何？”</p><p>“为何？”宋治问。</p><p>“臣怕雁门军一旦进入草原，漠北就会兵祸四起，那些对大齐恭敬有加的部族，也会不得不起兵攻打王师！</p><p>“陛下，对将门而言，天下无战事就是最大的危机！赵氏想要扭转将门颓势，重新让勋贵们显得重要，有加官进爵的机会，掀起边境战火，就是最好的办法！”</p><p>徐明朗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p><p>他的意思简单明了。</p><p>赵氏一旦出兵草原，就会成为脱缰野马，为了挑起战争，将大肆屠戮草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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