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 钱谦益 我教你剃头第1/2段
<p>松江南楼。</p><p>下午时分，灼热的日头已经退散了大半，和缓的阳光从窗间的缝隙之中照射进来，李香君慵懒的睁开双眼，伸手一挑，一只毛色胜雪的波斯猫儿从窗台跑过来，跃入她的怀中，李香君回头一，柳如是正在榻上揽着女儿睡的香甜，便也没有打搅，秀美的莲足落在精美的波斯地毯上，点点绰绰，走到了窗边。</p><p>这是松江府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因为来自南洋的番货越来越多，街道越发比以往忙碌，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李香君想，这松江怕是过不得几年，就会像南京一样繁华，把美酒佳人金银和才子汇聚在在一起，成为大明有一处温柔乡。</p><p>楼下不时传来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声音低沉雄厚，不时大笑几声，惹的李香君眉头紧皱，她回身了未被吵醒的柳如是才稍稍放心下来，自从那日在登州见到了侯方域的无耻，李香君对江南东林的观瞻越来越差，总觉得一张张道貌岸然的嘴脸之下隐藏着私心与罪恶，但她无力反抗，向柳如是的眼眸多了一些艳羡，虽说她不确定那位钱谦益是否是柳如是所说的高古君子，但想着嫁给这样一位名宦雅士似乎也不错，是不是君子又如何呢，就算不是，谁又能证明，谁又敢证明呢。</p><p>窗外传来喧哗之声，李香君低头一，两辆驴车和十几个童仆出现在了门外，锅碗瓢盆一阵碰撞，终于是把床上憩的柳如是吵醒了，幸好，那婴儿未醒，柳如是踮脚走来，问道“是那东番人来了吗？”</p><p>李香君低头，没有到那惹人烦厌的高大声音，说道：“不是，是徽商送来的厨子，今日的宴会他们来操办。”</p><p>柳如是拿起象牙的梳子，帮着李香君梳妆打扮，说道：“到底是见过了，妹妹是过目不忘了。”</p><p>李香君啐了一口：“姐姐胡说什么呢？”</p><p>柳如是呵呵一笑，晃了晃手里的象牙梳子，又在梳妆台上点了几样，说道：“妹妹这些物什都是新添置的，这象牙梳子，鲸油蜡烛，无一不是南洋货物，想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经意间就买了。原本以为妹妹向我诉苦，是想让姐姐替你出口痛失郎的恶气，却不曾想妹妹早就心有所属了。”</p><p>“休要胡说，休要胡说。”李香君不依不饶的说道。</p><p>柳如是笑道：“本想着今日替妹妹操办一下，哪位高士可得妹妹芳心，如今来，怕是用不着我费心咯。”</p><p>李香君却是黯然神伤起来，低声呢喃道：“原本以为只是个化外土番，不识礼数，或是满身铜臭气的阔商罢了，却不曾想，仅凭数千精兵，三战而逐东虏于边墙之外，是个忠肝义胆的大豪杰，如果能结识这类英豪，也是不枉此生了。”</p><p>柳如是丝毫不感到惊讶，她与李香君相识已久，同样是欢场中人，二人却是意气相投，久以来，都是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容貌和才华参与到江南士林中去，想要博得那么一点影响力，践行自己家国天下的梦想，后来自己嫁了钱谦益，李香君有了侯方域，原本都以为是得偿所愿的，却不曾想侯方域如此不堪，柳如是耳边回响着李香君对李明勋的评价，心中也是热潮涌动，如果自己没有嫁人，面对如此英豪，怕是也有结交的心思吧。</p><p>“姐，姐，那李大人到了。”一个侍女推门而入，兴奋的叫道。</p><p>二人示意她噤声，侍女走到窗边，指了指远处街道上出现的一支骑队，侍女对李香君说道：“姐请，那高头大马，定然是那位李大人所有了，那可是罕见的西洋大马呀。”</p><p>柳如是顺着侍女的手指去，果真在街道末端，十余骑兵出现，个个骑着骏马，与之相比，周围商人的马骡都与驴子牛犊差不多，十几个人在楼前下马顷刻间就是占据了周围的方寸之地，人如虎，马似龙，气势极为逼人。</p><p>再人群之中，有一男子如鹤立鸡群，其身材高大，额头宽广，一身圆领短跑，腰间悬挂一柄刀，腿侧一把火铳，正站在那里打量着这座南楼，顾盼之间颇为豪气。</p><p>李明勋却是不知有人在打量着自己，他了这座驰名天下的松江南楼，虽然简约，却不失精致，一应陈设颇为雅致，门前有一年轻仆从，李明勋却是见过两面，正是林士章家的仆从。</p><p>“你且让人把我这些属下和马匹安顿了。”李明勋对那仆从说道。</p><p>那仆从知道眼前这男人在自家主人心中的分量，连忙笑道：“这个好说，烦请大人随人来。”</p><p>李明勋微微点头，上得楼来，只见房间里只是摆了一张圆桌，七八人已经围坐在那里，正说着闲话，到自己上楼，一下子全都了过来，李明勋从中只认出了林士章，抱拳说道：“诸位，在下李明勋，有礼了。”</p><p>“哎呀，李先生到了！”林士章走了过来，亲密的拉着李明勋的手来到桌前，对众人介绍道：“这便是威名远播的腾龙商社大掌柜李明勋，其在东海中原御虏，接连斩杀虏酋，解救百姓，于国有功，便只是在这江南，协同我苏松民团驱逐崇明海寇，也是苏松士绅的好朋友啊。”</p><p>李明勋呵呵一笑，打量着桌上的几个人，他从座位上就可以出，林士章在这七八人中地位并不高，心道今日算是见到了大人物了，再这几人装扮虽然不同，却是气度不凡，难掩贵气，不过李明勋直接认出了钱谦益，毕竟他已经年逾花甲，在众人之中最显苍老。</p><p>林士章向李明勋介绍在场众人，除了钱谦益，其他人也就罢了，倒是居首而坐的男人，起来四十模样，须发乌黑，竟然是总督漕运巡抚凤阳淮安扬州等地的史可法，李明勋见礼之后，虽然面色如常，心中却是有了几分警惕，他不明白，这场私人宴会，怎么会来了如此高官。</p><p>众人落座，闲聊了一阵，气氛热络了不少，过了一会，史可法微笑问南楼，虽然简约，却不失精致，一应陈设颇为雅致，门前有一年轻仆从，李明勋却是见过两面，正是林士章家的仆从。</p><p>“你且让人把我这些属下和马匹安顿了。”李明勋对那仆从说道。</p><p>那仆从知道眼前这男人在自家主人心中的分量，连忙笑道：“这个好说，烦请大人随人来。”</p><p>李明勋微微点头，上得楼来，只见房间里只是摆了一张圆桌，七八人已经围坐在那里，正说着闲话，到自己上楼，一下子全都了过来，李明勋从中只认出了林士章，抱拳说道：“诸位，在下李明勋，有礼了。”</p><p>“哎呀，李先生到了！”林士章走了过来，亲密的拉着李明勋的手来到桌前，对众人介绍道：“这便是威名远播的腾龙商社大掌柜李明勋，其在东海中原御虏，接连斩杀虏酋，解救百姓，于国有功，便只是在这江南，协同我苏松民团驱逐崇明海寇，也是苏松士绅的好朋友啊。”</p><p>李明勋呵呵一笑，打量着桌上的几个人，他从座位上就可以出，林士章在这七八人中地位并不高，心道今日算是见到了大人物了，再这几人装扮虽然不同，却是气度不凡，难掩贵气，不过李明勋直接认出了钱谦益，毕竟他已经年逾花甲，在众人之中最显苍老。</p><p>林士章向李明勋介绍在场众人，除了钱谦益，其他人也就罢了，倒是居首而坐的男人，起来四十模样，须发乌黑，竟然是总督漕运巡抚凤阳淮安扬州等地的史可法，李明勋见礼之后，虽然面色如常，心中却是有了几分警惕，他不明白，这场私人宴会，怎么会来了如此高官。</p><p>众人落座，闲聊了一阵，气氛热络了不少，过了一会，史可法微笑问道：“李先生，我听人说，你本寓居南洋，后在东番立足，按理来说，与东虏相隔万里，怎么这么些年，接连杀虏建功呢？”</p><p>史可法这个问题倒是有些尖锐了，说起来，大明与东虏之间的战争，更多的是崛起于东北的满洲威胁到了大明统治核心的京畿地区，在民族意识没有觉醒的十七世纪，这场战争更多的关乎利益，纵然有华夷之辨在其中，但是在这些人眼里，李明勋也属于夷人的行列。</p><p>李明勋笑了笑，说道：“原因很简单，社团的产业不仅在台湾，还有东海之地，特别是那里出产的毛皮，是社团的主要利润点，如今又有其他产业勃发，自然与东虏冲突不断了。”</p><p>“至于山东御虏更简单了，社团需要大明的市场和商品，想要和朝廷打交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解其所忧，东虏乃是大明头等敌人，为朝廷御虏，事半功倍嘛。”李明勋继而说道。</p><p>史可法点头不再追问，倒是钱谦益笑道：“这么说，贵社与东虏之间并无根本的矛盾咯。”</p><p>“钱先生这是何意？”李明勋不由的警惕起来，他已经感觉今天这些人来者不善了。</p><p>钱谦益说道：“李先生，如今贵社在两广和江南都与士绅合作海贸，也被朝廷所容，可以说，大明官绅商人与贵社纠葛不清了，相互都离不开了，那你第二个目的就达到了，如果东虏能容忍你在东海的作为，那是不是说，你与东虏就没有矛盾，可以停战了？”</p><p>李明勋却是笑了，东海之地在大明这些官绅眼里永远是贫瘠苦寒之地，再大的地盘也是无用，但是在清国眼里可是不同，那是清国的侧后，也是龙兴之地，社团在东海占据了巨大的地盘，掌握了数十万人口，如今前沿已经顶到了宁古塔，就算日后不再继续前进，也是把东虏核心利益区的一大块切下来，就算不威胁辽东，日后南下也可以剪除朝鲜这个东虏的最重要盟友，东虏如何会容的自己呢？</p><p>“许是在下读不多，不明白钱先生的意思。”李明勋微笑说道。</p><p>史可法轻轻拍手，楼下竟然是走上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士卒，押着一个犯人扔在了地板上，那犯人三十余岁，身材魁梧，罗圈腿，双手都是茧子，尤其是拇指，还有扳指印记，一便是弓马娴熟的精悍猛士。</p><p>“此人叫李率泰，李先生可认得？”史可法问道。&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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