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传：（二十二）第1/2段
众人来到山下，小龙女伸手一挥，将龙珠收回，抬眼看去，却是因为那阵灵球先前被孙山毁掉，如今笼罩整个福陵山的结界已经逐渐变浅，相信再过不久，这结界就会彻底消失。
想到这一层，小龙女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阴沉的神色。
“走吧，早些回高老庄，见高放他们一面，就快些赶路。”
小龙女摇了摇头，快步朝前走去，孙山见到小龙女脸上带着忧虑，连忙窜到她身边，不解地问道：“小龙女，你咋了，怎么看你好像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可能是因为高素玉死了吧。”
小龙女摇了摇头，将话题岔了过去，孙山闻言也不再说话，因为他心里也觉得有些堵得慌。
众人一路无话，来到高老庄里面，只见高府大门人来人往，不少人都面带悲戚的神色，几个年轻人已经开始着手在高府的门匾上挂白灯笼了，高放正站在门口，神色焦急而悲伤地四下打量着，眼看着孙山他们一行人回来，顿时欣喜若狂，大步跑上前，刚要伸手去抓小龙女的手，却被孙山挡在了中间。
“龙姑娘，不，神仙，我家小姐方才没了呼吸，请大夫来看过，说小姐已经去了，你是神仙，神通广大，求求你救救她，就算让我一命换一命，也求你能救救高小姐。”
高放抓着孙山的胳膊，双手无意识地用力，看着小龙女，眼中闪烁着狂热的殷切期盼，小龙女朱唇轻启，徒劳地张了张口，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道：“走吧，带我们进去，让我再看看高素玉。”
“好，好，你们跟我来。”
高放闻言以为小龙女还能救高素玉，连忙一路小跑在前面引路，小龙女轻叹一声，刚要走在前面，却被小和尚一把拉住，轻声道：“若是不方便说，那便让小僧来说吧，人死不能复生，纵然你是神仙，也是无济于事，高放他现在，怕是已经……”
“我知道。”
小龙女出奇地没有甩开小和尚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匾额旁挂着的白灯笼，道：“送别一下吧，纵然是凡人和神，能够相遇，本就是天命注定的缘分一场，也算是送高素玉最后一程。”
“……也好。”
小和尚松开了手，沉默许久也只得吐出两个字，便跟着小龙女一道走到了高府之中。
高府之中一切依旧，高素玉也如同他们初见她时那样安详的睡着，只不过现在已经没了呼吸，淡雅的脸上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平静，小龙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高素玉的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释然和解脱。
“神仙，求求你，救救小姐吧，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就算要了我这条命去，我现在就能自杀。”
高放这七尺男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目赤红，盯着小龙女，后者轻轻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道：“高放，人死不能复生，纵然是天上的神仙，也做不到，更何况……更何况你们小姐走得很安详，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小龙女话到嘴边改了口，没有将福陵山上的事情告诉他，而高放却用力地摇了摇头，随后一个头猛地磕了下去，“咚”的一声，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血印。
“不行，我不能这么就让她走了，她这一走，我……我……疼啊！！”
高放用力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最后两个字仿佛呐喊出来一般，都变了声调，堂堂汉子嚎啕大哭，脖子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而福伯则是静静的坐在高素玉床边，拿着一个白色的丝巾，轻轻地给高素玉擦手，福伯极为认真，将高素玉的手每一寸都细心的擦拭，仿佛在呵护一件绝世无双的艺术品一般。
“老人家。”
小和尚看着沉默无言的福伯，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阵抽搐，随后快步走到福伯身边，轻轻扶住福伯的胳膊，道：“老人家，高施主已经往生了，您若是心里苦，那便说出来吧。”
福伯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放下了高素玉的手，随后放下丝巾，枯瘦的手缓缓抓住了小和尚的手，对一旁嚎啕大哭的高放浑然不觉，轻轻在小和尚的手背上拍了拍，自语般说道：“小老儿从九岁的时候啊，因为家里穷，就被爹娘卖到了这高老庄来，先后侍奉过三代庄主了，高家两代庄主，都没有把小老儿当成外人看，还赐了我名字，小庄主当时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是那么大的一个娃娃，我是看着这孩子一点一点长大的，听她一声一声爷爷的叫我，那个脆生，我这心都要化了。”
“本来老庄主曾经对我说，让我回乡去看看，可我那时候是被我爹卖到高老庄来的，也就没有家了，就想着啊，能看到小庄主长大，穿着嫁衣出嫁的时候，我这几年眼神也不好了，可我就努力挺着，我告诉自个儿，不能瞎，要是瞎了，就看不到她穿上嫁衣的样子了，可惜啊……”
说着，福伯长叹了一口气，随后用手抹了一把不知何时早已满面的泪水，“小老儿这辈子最大的遗憾，那就是没看到她穿上嫁衣出嫁的那一天了。”
&一寸都细心的擦拭，仿佛在呵护一件绝世无双的艺术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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