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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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推心置腹的讲,我之前并没有想和她结婚的意思。但一听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又觉得她说的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期盼我们穿上婚纱的那一天,有个孩子的那一天。”

  “这就问题不大了,”我说,“只要小霞愿意和你在一起,关于彩礼,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你可真是异想天开。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妈是有多难缠。要不是我当着她的面对她许诺说,彩金一毛都不会少,她才不会让小霞出来呢。要是我没有许诺,说不定我前脚走,她妈后脚就会逼着小霞和别人相亲。你是不知道,她妈让她见的那些男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长的不堪入目,年纪大,就是拖家带口的———这就是她妈眼中的门当户对,所谓的成功人士。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舔着一张老脸怎么就好意思见我们家小霞。真是他妈的,人老了连脸都不要了。”

  “你就存了那么一点钱,剩下都让舅舅去借吗?”

  “不然呢?”表哥靠着换衣间里的柜子,理直气壮的说。“反正他借的钱,将来不都是我还么?”

  “你就不打算和小霞她再妈商量商量,看彩礼能否再降低一些。你们家根本就满足不了她们家所提的那些条件。”

  “想都别想。她妈根本就不是一个会和人商量事情的人。她把蛮不讲理,表现的淋漓尽致。”

  “彩礼钱倒是不难。但加上房子和车子————看来只能靠舅舅去借了。”

  “那能怎么办?你我现在都才二十几岁,就算你和我都有马云马华腾的脑袋,那也是十几年以后才会发财。就像经理所说的,‘形势所逼’,有人能掏出这20万和这车子房子,大部分嫁女儿的人就随波逐流,就认为这是最基本的条件。殊不知这最基本的条件,将来就会让我负债累累,过着度日如年的苦闷生活。就像我一个同学,23岁结婚,婚后背着70万的房贷,20万的车贷,15万的婚礼借款。而他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4500。下班了连家都不敢回,一回家就能碰上要债的,而且都是亲戚朋友。想想这些,我就觉得头疼,恨不得一个人过一辈子。这样一来还少几分烦恼,多些快乐,也不会因为金钱而伤透了脑筋。”

  “既然都这样想了,何不缓上一两年再结婚?”我问表哥说。

  “我也想那样,可你那个舅,我一回去,一天能送二十句不孝子进我耳朵————‘别人的孙子都能给自己的爷爷倒茶了,而我现在他妈的还得自己倒。’听他这么说,我就拿起茶壶给他把茶满上,看他脸色稍有好转,就解释说,‘现在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就算是碰到心仪的,也要互相了解一段时间,再谈婚论嫁,看对方是否也有结婚的意思。我总不能刚和人家认识,就对人家谈论婚嫁之事。我想,就算我是一个女的,对方这么着急结婚,我不免也会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心。’

  “你舅听我这么一说,就更来气了,他放下茶杯,拿起拖鞋就是朝我的脖子上两下,‘你当我还是吃奶的娃娃么?告诉你我的奶早就戒了———合适?撒叫合适?你怂怕是挑眼花了,你自己撒德行你不知道吗?你以为你是董事长呢?还不合适?我今天就给你把话说明白,开春你要是还不结婚,我就找人给你说媒去。是蛤蟆,赖瓜子,还是大白鹅,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的那股凄楚劲,估计只有喝上二两白酒,流着眼泪才能对你讲出来。”

  “有那么惨吗?”我感到不解的问。就算是通过相亲来解决婚配问题,也不至于像他口中说的这么惨吧?听他这么一讲,我倒有点觉的他的意思是:舅舅把他推向的并不是婚姻的坟墓,而是暗无天日的地狱。

  “去年不就有过那么一回么?”表哥扔掉烟头,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忘了?我不是专门请了三天的假,说家里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让我回去瞅瞅,如果彼此都对眼的话,就可以在两个月之内把婚事给办了。怎么,你失忆了?”

  我摸着头,仔细回忆了一番,才想起去年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可能是当时因为工作繁忙,没有放在心上,他回来也没说什么,就给忘记了。

  “那你回来也没说什么,我还以为你并没有去相亲,而是以相亲为幌子,请假去干别的事情去了。你不是老爱干这样的事情么?”

  “有过么?”表哥张着大嘴,单手摸着脖子,故作回忆似的说。

  “我记得有一次你说舅母病了,你说需要请一个礼拜的假回去照顾舅母————而事实是舅母一点事都没有,吃饭还是照常的吃两大碗。而你却以这个为由,去陕西见你的网友去了。”

  “那是出于莫可奈何,只能以此为对策。你知道我是很疼你舅母的,如果她真的病了,我当然会急奔而去的。哪怕是她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康复,我也会不急不恼的等她的病完全痊愈了以后,才会安心的回来上班。”

  表哥扯蛋的技术,在我所认识的人里面堪称一流。他总喜欢把南岳衡山上的蛋扯到北岳恒山上去,并且还毫不害臊的告诉你,南岳的衡山和北岳的恒山除了名字各不相同以外(他会把恒山【hengshan】读成桓山【huanshan】),其他并无相差之别,都是漫山遍野的树林。你如果稍有较真的告诉他,南岳的衡山和北岳的恒山除了名字不相同之外,读音都是一样的。而且说起差别,除了地理位置不同,其它雄伟壮观之处,也是各有千秋,不能一字概括。

  他听别人这么一说,面部突然有所失色。但他也不是知难而退的人,故作镇定自若,拍着胸脯对大家说:“我曾经坐在南岳衡山和北岳桓山上的树荫下,用字典查过那个字———没错,就是齐桓公的那个桓字。说到两山之间有何不同?倒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我去过几次祝融峰的峰顶,也不过如此,不过说真的,祝融峰上的仙气可真的要比桓山上的仙气多,毕竟人家的海拔高嘛!”

  在桌上凡是有点地理知识的人,不是捂嘴而笑就是瞠目结舌的望着表哥。如果遇上识趣的人,这一档子事也算是了了,就当是他说的那样。如果碰上一个或几个不识趣的人,非要论论谁才是真正学识渊博之士,到最后表哥就不得不使出他的镇压群雄之策,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告诉你他不仅能文而且还能武。

  看到这里,你一定会说,我对表哥可能是心存偏见,所以才出此言,污蔑于他。但事实确实就是这样。这样一较高下的事迹,我曾有幸目睹过几次,但当他们相互切磋完武艺之后,就不再探讨谁的学识或是武艺略胜一筹之事了,而是探讨这次会被送到哪家医院,或者这次又会被送进哪家局子,待遇和条件,有没有上一次的那家好。

  表哥看我一时半刻只字不吐,就推搡着我的肩膀说:“想什么呢?想这么长时间?”

  这时我才缓过神来,看着他那狐狸似的眯眯眼接着前面的话题说:“那一次回去到底相亲了没有?”

  “当然有啊!”

  “那女孩怎么样?”

  “别提了,”表哥摆着手说,“我真是想不通,你舅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又关我舅什么事?”

  “我刚回去的时候,老爷子和那个肥的和水桶的一样的媒婆,一个劲的就在我面前夸那姑娘有多么多么的好,多么的有旺夫相,说我娶了她以后,保证事事如意,想不发财都难。还说什么,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有多少人家想娶这个姑娘,可惜人家就是看不上,唯独就说想和我见见面,如果我同意了,这婚事也就定了。”

  “人家一点要求都没有吗?也没说彩礼的事情?”

  “彩礼说是看着给,没有具体要求。”

  “那这不是好事嘛。这样一来,你岂不是不用忍受那度日如年的苦闷生活了。”

  “话是这样说,可我就觉的天下哪有这么好的美事。我刚心里想着这件事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好的时候,你舅和那个媒婆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悄悄的说些什么,之后就对着我说‘你那个......那个肾怎么样?人家就这一个要求。这话虽说有几分羞于说出口,但人家提了,我也得问问不是?不然就有点不负责任了。你说是不?’

  “他们这样一问,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行吧,他们又没有见识过,肯定会半信半疑;说不行吧,就有点自取其辱的意思。说实话,我还真对肾到底怎样算行,怎样算不行没有什么深刻的了解。但是如果能给我娶上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那我就算是豁出自家性命,也要她见识见识我的尺度之大,爱妻之意有多雄厚!那么要是给我娶一个像媒婆一样的水桶,就算我有开天辟地之力,也会不顾颜面的告诉她,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汉子,连掐死一只骨瘦如柴的麻雀都有点力不从心。

  “我摸着脑袋,极力去想该怎样去回答这样一个尖刻的问题。正在我思量了半天,还没得出结论的时候,你舅的表演时刻又到了,‘你那玩意到底行不行?说实话。’说着他就抬腿,朝我屁股上踢了一脚。

  “我本来想对他说,要不你找个人来试试?可这句话来回思量了数十遍,也没敢说出口。于是就直接了当的说,‘我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没有不良嗜好,对于自己的宝贝,也保存的是相当良好。’”

  “那后来呢?”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没有当成我嫂嫂的女孩,到底是因何缘故让表哥与她无法今生为伴的。

  “后来就是第二天的见面了呗,”表哥摇晃着脑袋,想回答又不想回答的说,“我本以为她就是长的有点不尽人意,没想到见面了以后,我才知道,我对她之前的幻想的太过于美好,因此见了面以后,她就对我的内心造成了毁灭性的摧残,故令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她不应该用水桶来形容,而是.......而是社会气息特别浓重的坦克。光她身上裸露出来的纹身就足够震撼我的眼球的了。你说这样一个人怎么适合做我的老婆呢?还有她的那张脸,长的和个汉堡包似的,脸是白的,脖子却是黑的。哎,你说我也是真够倒霉的,本以为最起码也是个稍微不尽人意的大白鹅,但最终盼来的却是毫无女人味的坦克!”

  “说不定人家长的不怎么样,但在待人处事这些方面,很有可能比那些天生丽质的漂亮女孩更知书达理呢?”

  “这可不见得。知书达理以及优雅的气质是要靠多年的诗书熏陶,才可以由内而外的体现出来。而我和她只是寥寥的几句对话,便已知她毫无学识,常年来只是与一些不学无术的社会混混鬼混在一起。虽说‘夫志当存高远也,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应当抛掷声色,以志为毕生所求。但,这乃婚姻大事,怎能马虎呢?家有贤妻事事如意,家有坦克叫我如何安以此生呢?花不漂亮不要紧,但如果连一点香味都没有,这岂不是比背上几十万的贷款还使人痛苦吗?总之,老婆可以不要漂亮的,但一定得有文化底蕴。不然,待到日薄西山之时,我定会郁郁而终。”

  表哥这一番大放厥词,似乎觉得只有卓文君与李清照这样的才女才配与他共度余生。这么一想我倒回忆起,有一次醉酒时,表哥乘着酒兴,拿过服务员的笔,即兴创作了一首名叫《秋夜凉》的诗词,以此来祭奠在秋叶泛黄之时,他所逝去的一段爱情。诗词如下:

  “黄昏霞已失,风也变戚戚,叶不知秋意,要与树别离。几度难眠夜,望月空相思,奈何人间世事,总难如所意。我寄相思几万里,恋艳彩如霞,念腰肢如花,却不曾想,汝已身怀六甲。念我痴痴,怜汝唏嘘,人生苦事,莫过于此。恨!恨!恨!是上苍所定,或是命如此,该恨那凄寒秋夜,还是那宁愿枯去的黄花!”

  表哥或许真是一匹少有的千里马,但却始终碰不到赏识他的伯乐。他也看书,不过没有几本书是完完全全看完的。原因是:内容过于枯燥乏味,或是前面写的还乐趣横生,后面就开始胡扯八扯了。再就是,不认识的字繁多。一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就又是叹气,又是挠头的。可这又能怎么办呢,他就爱友。想想这些,我就觉得头疼,恨不得一个人过一辈子。这样一来还少几分烦恼,多些快乐,也不会因为金钱而伤透了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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