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4段
“‘我得出去挣钱,我爷爷奶奶还有妹妹都指着我而生活。’他回答。‘那你明年还会来吗?’”虽然我早已知道他的回答,但如果不问就觉得他不会来。是的,他以同样的言行举止说出了那句话。
“‘我愿意和你一起走。’我抱紧他,他摇着头,‘天真不是不想后果,凡事都有后果,这后果对你来说是不值得的!’什么是值得?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我现在唯一能想明白的就是,只要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前思后想的顾虑,只会让人离后悔的边缘越来越近。
“他吻了我的额头之后,抱着我的双手就松开了,‘以后无论怎样,都要以学习为重,别人对你的好,也不要轻易相信。’他起身准备要走,我拉住了他手,‘为什么?你是嫉妒别人对我好吗?你是害怕我因为别人对我的好,而忘了你的好,而忘记你这个人吗?’”他歪着脑袋望着我,‘我又不是孔圣人,没必要让人总是惦记着我。’我使劲抓着草坪上的草,我的小脾气也是遇见他之后才有的。我希望他能再次坐在我身边,把我揽在怀里,可惜他并没有那样做。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我连我老爸的话都懒得听,你算老几。’我抓起被我拔下来的草,向他扔去‘以后别人要是对我好,我也绝对会对他好。’当时我看着他听完我的话后,样子是懊恼与无奈;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不是那样,而是伤心与沮丧。
“那天下午他走了。望着火车疾驰而过,我哭了。那个夜晚,我伤心欲绝,喝了一瓶白酒,———用他给我的钱。这也是第一次流泪,第一次感到心痛。他给过我许多的第一次,而也正因为是这些第一次时常牵绊着我的学习,我的心情,我对未来的幻想。无论怎样幻想,我的美梦中都会有他的身影。
“高二的这一年,他没再来过。我想他一定是生了我的气,不再愿意回来了。我的学习一落千丈,生活中的种种都充满乏味感。老师无数次摇头对我说‘这样下去,你踏进大学的脚步可就没有什么希望了。’我也试着调整过,但始终于事无补,仿佛得了抑郁症一般。
“高二结束后,我便以辍学补贴家用为由,离开了我的家乡,去哈尔滨打工。听别人说他去了那里,我笃信只要我去找他,就一定会找到他的。一年很快的就过去了,这一年里,他音讯全无,好似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我再次回到老家,他妹妹告诉我,他因抢劫他人财物时,不小心失手勒死了对方,被判死刑。打死我我都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一个会持刀抢劫的人,一定是警察误会了他,抓错了人。可村里的人都说这是事实,警察没有抓错人。那天晚上我抽了同样多的烟,喝了同样多的酒,流了同样多的眼泪。从此以后,谁如果无缘无故的对我友好无比,我就会想起他从前说过的那句话。后来才知道,他的那句话,对我来说,是一种保护。”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给我讲这件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走出之前的阴霾。我想安慰她,但是该怎么去安慰她———我想无论我现在做什么,都是不应该做的事,不然我之前的那些话就毫无意义可言了。
她泪流满面,我向她递去纸巾,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不在了,这或许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我试着用言语安慰她,“如果他还尚在人世,又不愿理会你,那才叫人痛苦呢。‘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一点儿也不觉的他的死要比鸿毛轻。即使他真的走上了犯罪的道路,那他的举动绝对不是只为了他自己。”
“你也这么认为吗?”她拿着纸巾擦着面颊,“你也觉的他的举动是出于生活所迫,并不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而那样做吗?”
“是的。我相信,他肯定还有别的难处。”
张之慧沉默了片刻,又点起一根烟,吐出烟圈,然后对我说:“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做吗?”
“哪样?”我不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的性格,还有你的言行举止,我只是强迫自己去靠近你。我有那么几次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可你终究不是他,我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她将未吸完的烟,放进烟灰缸,将其摁灭。“经过以前的事情,我明白一个道理:人要及时行乐,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唯唯诺诺的对以后没有什么好处。失去了眼前的机会,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说,“失去了某些东西,就会得到某些更为重要的东西。为官不敛民财,失去了家财万贯的机会;但他又得到了清正廉明的美誉和安享晚年的机会。现在的贪官有几个是可以安享晚年的?就好比你我现在及时行乐,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变的滥情,越来越不知道情为何物。我们始终都要成为别人的丈夫和妻子,到那时候想要收敛及时行乐的心,恐怕就为时已晚了。”
“那是你所认为的。你有你的大道理,但所有事,都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张之慧僵硬着脖子,语气变重,“我洁身自好一辈子,可我未来的老公他可不一定会那样———这可不公平。”
两夫妻之间又如何追求公平呢?这是一个过于长远的问题,可能等婚后,方可知晓。不过,我这个人在一般的事情上不愿意追求公平,因为追求公平的过程会让人很困苦!
“也许是你说的那样,”我顺着她的意思说,“人生在世为的就是追求公平,没有公平的生活,也蛮没有意思的。”顺毛驴只能顺着摸,反着摸的话,会使它很不开心,这样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一直这样没完没了的争辩下去,是没有结果可言的。
“我也能体会到你的好意。总之,还是谢谢你。”张之慧语气转好,“虽然说起来这是一件尴尬的事情,不过仔细想想,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不想太约束自己,我想活的自由一点,开心一为由,离开了我的家乡,去哈尔滨打工。听别人说他去了那里,我笃信只要我去找他,就一定会找到他的。一年很快的就过去了,这一年里,他音讯全无,好似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我再次回到老家,他妹妹告诉我,他因抢劫他人财物时,不小心失手勒死了对方,被判死刑。打死我我都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一个会持刀抢劫的人,一定是警察误会了他,抓错了人。可村里的人都说这是事实,警察没有抓错人。那天晚上我抽了同样多的烟,喝了同样多的酒,流了同样多的眼泪。从此以后,谁如果无缘无故的对我友好无比,我就会想起他从前说过的那句话。后来才知道,他的那句话,对我来说,是一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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