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石榴湾第2/3段
陈家庄另一个能人陈广秋是高公的后代,此人心狠手辣,是一个能把事情做绝的角色。陈光秋是真正的爆发户,他两年前买了部二手拖拉机跑运输赚了点钱,半年后把拖拉机卖了,买了部中巴车。这两年他组织一帮人开矿,抢占资源不择手段,势力越来越大,钱也越来越多。名利场上几年的腥风血雨,使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灏州再大的老板在官场上没有后台,也就是一个屁,甚至还算不上一个响屁。他一方面不记成本的结交权势人物,本人也在灏州市政协混了个委员。另一方面却又纠集收买社会上一些游手好闲,逞强斗狠之徒,干些巧取豪夺,强买强卖的勾当。
农历八月的一天,临近傍晚,陈家庄显得异样的宁静。太阳的余晖从牛头山后面射向天空。山顶上的天空更加幽蓝而明静。远处的山峦朦胧起来,老旧的青砖青瓦的屋顶上,一只落单的乌鸦站在屋脊,伸长着脖子落寞地望着天空,余晖把乌黑的羽毛染成了金色。
那些老旧屋子之间的路很窄,用石板铺的小路弯弯曲曲,潮湿而幽暗。不少地方路上石缝中的杂草遮住了路,偶尔有蝈蝈从石缝中一跃。隐没在杂草中。
八爷已经吃过晚饭了,此刻他正用长长的竹扫把‘唦——唦’扫着槐树底下的枯叶。把枯叶扫拢一堆打火点着,再在上面盖些干了的杂草和泥土,用大蒲扇‘噗嗤,噗嗤’扇着。灰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他用这种最古老的方法驱蚊。扫完地,又在地上、石墩上洒了水,这样便感觉凉快些。夏天,天黑之前八爷都很认真地做着这些,他赤着背弓着腰,古铜色的脊背在暗光下一闪一闪。
八爷住在村子的南边。这里有几棵老槐树,又挨着河,清凉的河风沿着峡谷中的河道吹来,夏天的晚上特别凉快。从八爷记事起,每年夏天,村里的人都会到这里来乘凉,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只是几十年以前,做洒水扫地的事是八爷的父亲而不是八爷。那时候,吃了晚饭,大家便拿把扇子提把小竹椅,陆陆续续来到这里。男人一堆,女人一堆,相隔不过数十米。男人们不拘礼节,有的讲笑话,有的摆龙门阵,有的很少说话,只是湊个热闹,图个凉快。最受欢迎的就是五叔,他会讲《西游记》《三国演义》。在另一边的女人则小声说话,时而发出吃吃的低笑。
如今没有从前热闹了。一部分年轻人外出打工,一部分年轻人在矿上挖矿。常年在村子里的都是些老人、小孩。唯一两个还在村里的年轻男人,一个又聋又哑,一个长年流着鼻涕,见人呵呵傻笑,村里人都叫他憨子。让人怀念的五叔已经不在了,他死于一次矿难。只有几位老人还保留着来这里聊天的习惯。
八爷自从他的外甥在灏州当了大干部之后,常有县里的干部开着小车来看望他,村里人都说他有福气。
来顺的父亲是八爷的大哥,五年前就去世了,现在来顺住八爷屋子的斜对街。他左手拿着烟杆。右手摇着蒲扇,正朝八爷的住处走来。大集体修水库时,一块石头正好砸在来顺的右脚踝上,落下了残疾,走路有点瘸。村里的石板路常年失修,有些石板被缺德鬼撬走做了鸡窝,留下一个个豁口,他跨过一个豁口时差点摔倒,手里的烟杆摔出老远。“操——啦。”他大声地骂了声,捡起烟杆,用扇子在光光的腿上狠狠地拍打了几下。赶去那些跟着人叮的蚊子。他往后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老黄狗,黄狗用不解的眼神望着他。
来顺来到八爷屋前面的槐树底下,吹了一下槐树底下的石墩,坐下几分钟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位大爷。大家都天天见面,也不打招呼,拣个地方坐了,‘啪啪’打着扇子。
八爷从屋里提了半壶凉开水放在屋檐下。然后问来顺:“唉,来顺,都说你大姑娘冬翠不念书了,现在哪里?”
“交不起学费呗,去了芙蓉镇一家饭店打工。”
“可惜了啊,冬翠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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